The Second Second

   

【蒲郭】饮酒如镜

※一念之间 13:00 非典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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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发出清脆声响,剑眉星目的男人背着一把桃木剑走进酒吧。他穿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上身是有着星球图案的黑色卫衣。一只猫蹲在他头顶上,看着是一只英短蓝白,瞪圆了眼睛往四周看。

旁边的客人对他吹口哨,调侃他:“小孩儿,跑这儿玩cos来了?”

他看起来确实年轻,大抵是二十出头,没准还不到二十。听了这句调侃,男人和猫一起扭头去看,眼中同时金光一闪。

“癞蛤蟆。”男人不客气地说,“言多必失,劝你少言少语。”

那客人脸色一白,脖子一缩。顶着猫的男人便不再理他,径直朝吧台去了。

吧台后面站着个穿着红西装的男人,笑着的时候两眼微眯,像只狐狸。他见了顶猫男,并不急着招呼客人,而是喜出望外地摸出一根猫条,在猫眼前晃了晃。

“尊敬的艾格·麦伦殿下。”红西装挺高兴地说,“有没有这个荣幸喂您一根猫条啊?”

艾格·麦伦动动尾巴,瞧着兴趣不大。倒是顶着它的男人伸出只人手,弯着手指如猫一般,把那根猫条抢到了手里。

“闲话少说。”男人瞅了瞅猫条牌子,撕开封口,自己尝了一下,才抵到头顶,“齐思钧,你手下人闯祸了,我来找你要个说法。”

齐思钧摆出一副十分无辜的神色来。

“我手下人闯祸,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道,“蒲熠星,你有什么证据?平白无故冤枉我,我去撒老师那儿告你!”

蒲熠星哼了一声松开手,那根猫条竟然就悬在空中,还自己往外挤。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面拇指大小的镜子放到吧台上,指尖轻轻一点,便有一朵桃花从镜面绽放。

“这是韬韬的本命镜。”蒲熠星很不高兴地说,“你自己瞧吧!”

齐思钧微微躬身,从那朵桃花往里看。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怀里抱着西装外套,半漂半浮在落了花瓣的水面,嘴角带笑,正睡得香甜。

“这不是没什么嘛!”齐思钧笑着说,火红的尾巴却不自觉悄悄冒头,在身后甩了甩,“只是睡着了,顶多一年,肯定醒了。”

蒲熠星冷笑一声,没做任何动作,身后的桃木剑却自己散了束缚,猛地攻向齐思钧。齐思钧立刻后退,尾巴也绕到身前遮挡,店里的客人惊慌失措,纷纷化成原型奔走。老鼠,鹦鹉,麋鹿,袋鼠……先前出言调侃蒲熠星的那个客人,果然是只癞蛤蟆,用舌头勾住吊灯,把自己荡出了门口。

“铮!”

桃木剑没有刺中狐狸尾巴,而是击中了酒柜的一格,发出金鸣之声。粗眉圆眼娃娃脸的男人从酒柜中漫步出来,一手伸向齐思钧,收回手的时候,胳膊上就站了只嘤嘤控诉的小狐狸。

蒲熠星脸色更难看了些:“周峻纬。”

周峻纬并不理会,伸手戳了下狐狸鼻尖,笑道:“你逗他干什么?文韬都说了这事不怪他。”

齐思钧抖抖耳朵,扭着头道:“不声不响跑了一年,倒也好意思管我要人了。这是文韬出事了,要是文韬不出事,我看他回来吗?”

蒲熠星硬邦邦地解释:“文韬出不出事,我明年这时候也便回来了。”

齐思钧直起身子,狐狸叉腰:“走的时候不说,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蒲熠星也觉得理亏,听了这句指责便不说话,任齐思钧又指责了他几句。直到周峻纬伸手,轻轻捏住了狐狸嘴,蒲熠星这才道:“我要去找韬韬。”

齐思钧哼了一声。他从周峻纬胳膊上跳下来,半途中重新变回人形。那火红的尾巴轻轻一扫,酒吧便消失不见,成了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可吧台还在,周峻纬那个本体酒柜也还在。齐思钧用尾巴卷了一瓶酒,拿了个杯子来倒满。

“喝了这杯酒,你便能夙愿得偿。”他高深莫测地说,“但你也知道规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我这儿更是没有白喝的酒,你——”

蒲熠星已经抢过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我赶时间。”他这么说着,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透明。他随手将艾格·麦伦从头上抓下来放到吧台上,同时抓走了那块本命镜,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格·麦伦不高兴地挠了下桌子。

“这可不是我提的,我还没提呢。”齐思钧瘪着嘴说,“行啦,小猫咪,你先跟着我吧。”


蒲熠星在桃花树上轻快地穿梭,心里想着与郭文韬有关的事情。郭文韬是面古镜,从古至今见了多少人的面孔,为自己精挑细选了一张面皮,结果还是跟路边捡的猫妖撞了脸,一度有些愤愤。当时蒲熠星正是重伤,受恩于郭文韬,也知情达理,索性就以个猫样在郭文韬家里跑,把什么汤汤露露都收在麾下。一来二去,伤养好了,蒲熠星也没离开,横竖他连个猫窝也不占,吃猫粮也没有不给钱,郭文韬便也没什么意见。至于后来,不占猫窝的蒲熠星,是怎么占了郭文韬的床的,便实在有些说来话长,蒲熠星想到一半,已经看见了在湖里飘着的郭文韬。

郭文韬仍然睡着,一副不打算醒过来的模样。蒲熠星在心里头叹气,轻巧地落进湖里。裤子被打湿粘在腿上,很不舒服,蒲熠星弯身低头,便把郭文韬抱起来。

“韬韬。”他抵着郭文韬的额头轻声说,“我再不瞒你了,你别生我气了。”

郭文韬第一时间,是没有听见这句话的。他沉浸在一场美梦里,这美梦与蒲熠星有关。或许跟自身是面映照万物的镜子有关,郭文韬是个很亲人的妖怪。但他对人类的亲昵中又带着点疏离,虽然扮作人类的面目混在人类中间,亲自体验生活还把生活写成小说赚钱,但他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笑盈盈的,并不与谁交心。

这样的日子,说寂寞也寂寞,说快乐也快乐,直到蒲熠星来了。

郭文韬是在楼下垃圾桶里捡到蒲熠星的。他一贯爱猫,漫长的生命中养了许多只猫,送走许多只猫,只汤汤露露跟着他染了灵气,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因此,在垃圾桶里看到血淋淋的蒲熠星时,郭文韬想也没想,就把这猫带回家了。

多养一个不多,少养一个不少,遇到我是你命不该绝——郭文韬是这么告诉蒲熠星的。

而蒲熠星也确实命不该绝,他被捡到时命悬一线,在郭文韬身边蹭了两天竟然就能下床。郭文韬觉得奇怪,两手抓着蒲熠星照了照,才发现这竟然是只猫妖。猫妖被他抓在手上,动动耳朵动动脚,很无辜地叫着道:“喵?喵喵~”

郭文韬的心微微一动,也回了一句:“喵,喵喵。”

假扮着戏中人,看遍了悲欢离合剧,郭文韬想,他是有一点寂寞的。现在这个世界,老家伙都在博物馆里颐养天年,森林里的精怪又厌烦城市,大千世界中遇到一只长得像自己的猫妖是什么缘分?难得他们还能说上话,有种奇特而亲昵的默契。

活了太久的妖怪,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要错过,不要后悔。郭文韬两个都办到了,他由来下了决心便行动力惊人,在某个晚上,自己摸上了蒲熠星盘着的沙发。

问话也是直截了当:“卧室,我床上,干不干?”

蒲熠星在深夜里眨眨眼,耳朵一抖变成个光溜溜的人,比郭文韬还着急一点。

“干。”

那段日子是甜蜜而安逸的。郭文韬比蒲熠星年长些,时常玩笑自己是老树开花,而蒲熠星,或许因为本身便是猫,往随便什么地方一坐,只瞪圆了眼睛便像撒娇,倒也真有几分弟弟模样。日子流水般过着,直到蒲熠星伤好。

郭文韬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他不是没问过蒲熠星为什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只蒲熠星总是含糊着回答,讲什么“为了世界的和平”,他听出敷衍,便也不再问了。但他没想到蒲熠星会不辞而别,连句口信都没留。这时他心里有的还只是担忧,直到齐思钧帮他打听到了消息,说近来太虚幻境动荡,是有只猫妖在里头横闯,要找回师门宝物。又说:“此事凶险,听说那猫妖头次闯荡险些丧命,这次还不知如何。”

郭文韬咬牙切齿:“等那边瞧着稳当了,你来通知我。”

“做什么?”

“做些让他也又气又急,恨不得到你这酒吧来杀人的活。”


郭文韬悠悠转醒。不用睁眼,他也知道自己正在熟悉的怀抱里,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跟小齐没关系。他不给我酒,我找了他手下买的,他不知情。”

蒲熠星略有吃味,却仍是乖乖地应:“我知道。”他摸了摸郭文韬的脸,掌心温热,顺着脸颊往下到脖颈,把郭文韬衣领的湿气抹去。他放低声音,撒娇一样说话:“我知道错了。”

郭文韬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你哪里有错,横竖我是个无关的精怪,大家萍水相逢,做一场露水情缘,你有什么好跟我交代的?”

蒲熠星便知道郭文韬没有消气——他由来是这样,气上头的时候,说话就有些古言古腔。偏又给人留余地,最后那意思,分明是催他快点把事情经过交代明白。

“我不是故意瞒你。”蒲熠星配合着郭文韬的腔调讲,“事关重大,我一向把门不言,下山前便领了一道禁言符。本想着速战速决,不曾料到那宝物在太虚幻境修了灵智,不愿随我回来,反将我困在幻境之中。”

郭文韬听完,果然消气许多,却仍计较道:“便连留张字条都不能?”

“我留了。”蒲熠星有些赧然,“不过,我刚进太虚幻境就察觉……那纸条被家里的猫吃了。”他顿了顿,“我猜,我猜是汤汤干的。”

郭文韬深吸口气,睁开眼睛。久别重逢,他终于看了蒲熠星一眼,一双杏眸中带着些许尴尬的情愫。

“哦,是这样。”郭文韬别开脸,拍拍裤子站起来,从已经干了的裤脚拂开一瓣花。他低着头,声音比蒲熠星方才还低,几乎是喃喃的。

“那……是我错怪了你。”

风乍起,将花吹得凌乱。不知哪里传来酒香,又仿佛那湖水本就是一湖酒。蒲熠星望着郭文韬,郭文韬低着头。他有心想说什么,却看着郭文韬的身影渐渐淡了。他心中焦急,往前走了两步——


“哎哟!”

蒲熠星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他睁开眼,那吃了他留下字条的汤汤猫就端坐在他面前不远处。他心中有些气闷,一伸手把汤汤抓了过来。

“都是你怎么也学不会说人话!”蒲熠星指责,“你要是会说话,不就能直接跟韬韬解释了?”

露露甩着尾巴,高贵地去喝水。汤汤在蒲熠星怀里扭扭,蹬着他的手腕把自己挣开。郭文韬就在这个时候开门,头上顶着艾格·麦伦,手里拿着醒酒汤。

蒲熠星喜上眉梢:“瓜蛋!”

瓜蛋还记恨他把自己丢在狐狸那儿,一甩尾巴就要扑他的脸。郭文韬赶忙拎住它,把醒酒汤递给蒲熠星道:“小齐给的,让你一醒来就喝了。”

他抱着瓜蛋在沙发边坐下,只给蒲熠星看自己的背影。蒲熠星喝了醒酒汤,将空碗放在瓜蛋脑袋上。瓜蛋大概是翻了个白眼,顶着碗跑进厨房。

蒲熠星很直白地说:“你有话对我说。”

郭文韬也不反驳,径直开口道:“现在想想,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随意,所以让你觉得,把我一个人留下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也没关系。”

蒲熠星心里一紧。

郭文韬又说:“在打听到你的消息之前,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他从口袋里一摸,抓住什么东西反手抵到蒲熠星面前。蒲熠星低头一看,是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我也有一个。”郭文韬晃了下自己的左手,“戴不戴随你。”

蒲熠星叹了口气。

“这确实让我有点为难……”他也摸了个东西,轻轻放在郭文韬手上,“这是我从太虚幻境带出来的。”

郭文韬的手颤了一颤。

蒲熠星握着郭文韬的手指,让他把手握紧。郭文韬手心滚烫,能清楚地感受到手心里的东西——他自己要送出去的戒指,和蒲熠星在危难之中还惦记着,带回来给他的宝器戒指。

蒲熠星低头,去吻郭文韬的手指。

“你也有这个意思,我也就不用再问了。”他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你是镜子,我是猫。要么就按人类的规矩,找个好日子去民政局领证,好不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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