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All新】黄昏的潮汐

※前文《光明的涟漪》


琴酒其实不喜欢被人围观,哪怕是若有若无的视线。他选在训练场这样一个公开的地方折腾工藤新一,只是为了在跟宾加的赌约中赢得胜利,他折磨了工藤小半年,知道这个阶下囚还有一定的自尊心。

他如愿以偿,工藤对他开了枪,但那样的举动更像泄愤——工藤新一眼中没有任何杀意。

这让琴酒觉得有趣。他杀过很多人,折磨过很多人,第一次觉得有一个猎物这么有趣。

更何况他还可以用工藤新一给宾加添堵……更有趣。

琴酒暧昧不明地说:“你还有点可用之处。”

是夸赞工藤有勇气开枪,也是说工藤能用来暖床。

工藤羞愤更甚,第二次开枪——仍然没有杀意,也没有打中。

琴酒不知道工藤是被做到手软,还是射击技巧真的这么差劲。不管哪一种,此时此刻的工藤新一在他眼中都像张牙舞爪的宠物猫,并不具备真正的杀伤力。

而之后宾加出场,工藤毫不犹豫地甩开宾加,让宾加脸色难看,更让琴酒决定把工藤新一拉进组织——自诩正义的侦探堕落染血是件好玩的事,他挺想看警方抓到工藤新一杀人时会做出什么决定。

当然,主要还是要给宾加添堵,给自己找点乐子。

毕竟警方,琴酒不能真的说自己把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琴酒让宾加训练工藤,宾加出于个人不愿意接受琴酒的指令,又确实想亲手调教工藤。由此带来的就是工藤在宾加手下吃尽苦头,当然,琴酒对此并不在意。

不过,琴酒有时候会带工藤新一去杀人,不是让工藤新一动手,只是让工藤新一看。这是一种测试,他相信了工藤失忆,但他仍觉得这个侦探会在某一天暴露所谓的正义本性,挡在他的枪口下面。

工藤新一确实挡了一次,被琴酒毫不犹豫地击穿了肩膀,之后带伤出行,想挡也有心无力。渐渐的工藤新一不再出手阻拦,像是“学乖了”,他开始在琴酒动手前问:“这个人做了什么,必须要死吗?”

琴酒多半会回答,并观察工藤的反应。工藤总是很平静,说“背叛组织确实该死”,“办事不力死不足惜”,“我不觉得这个该杀,杀他难道不是节外生枝吗?我认为他有其他的作用”……

听起来都是出于纯粹的理性思考后做出的回答,没有半点破绽。但在工藤新一第一次提出“其他作用”时,琴酒没用丝毫犹豫开枪杀了那个原本不用死的人,并告诫他:“这里不需要没用的好心。”

工藤新一眉头微皱,迎着琴酒阴鸷的目光:“好吧,随你,我只是觉得……”

琴酒的枪指向工藤新一的额头。

工藤新一停了停,仍然继续说道:“他的价值还没榨取干净,就这么杀了难道不算可惜?”

琴酒哼笑一声,子弹从工藤耳边过去,震得他一阵耳鸣。

“袖手旁观也是你的基本功课。”他说,“在轮到你动手之前,安静,服从,这么简单的东西,狗都能学会,你能不能?”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露出屈辱的神情,转身离开了。但他没有放弃,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他还会这样说,三次以后,琴酒大概终于信了他没有别的意图,偶尔也会留下两个他说“还有价值”的人,让他去审讯。

工藤新一拒绝。他甚至敢冷笑着说:“把你们对我做的事对别人做一遍?我不是变态。”

一句话骂两个人,他不用审讯别人,自己又遭了罪。

等到与组织其他人见面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地看待一些死亡,并且旁观审讯,甚至偶尔参与。他的参与方式都很激进粗暴,琴酒和宾加都觉得他是想尽快脱离他们的摆弄,没有起疑,只是警告他,折磨他,让他认清现实。

琴酒不知道工藤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找到许多有用的消息,比如琴酒杀的大部分是组织的人,包括做错事的和不想干了的——工藤偶尔会好奇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人供琴酒杀——剩下的小部分也不干净,都是跟组织有往来的。

组织内部相当动荡,原因尚且不明,猜测是内部有党派之争。

按道理,既然是罪人,死便死了。可惜工藤新一曾被月光普照,明知那些人有罪也无法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死掉。他无能为力,并因此责怪自己,但碍于隐藏摄像头的存在,连在夜晚都不敢辗转反侧。

揭穿罪恶,但不审判罪恶,平视纯洁与肮脏的生命,对万物伸出援手,寄望于法律准绳和社会公序良俗,又时常自我苛责,以贝尔摩德对工藤的喜爱,会说这是圣人般的双标。

但圣人不好做,圣人的苦痛都是内化的,圣人是对世人宽容,但审判自己,把自己钉上十字架的时候,从来是不留情面的,他会为弥补一次袖手旁观而付出更多。

“是不是呢?”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

他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一进门不听招呼便坐下的护士打扮的女人,有些无语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贝尔摩德笑了笑。

“旅游啊。”她说,“上一次来日本还是为了杀人,这次是来看樱花。没想到一下飞机就看见你出现在新闻头版,顺便就来看看你。”

工藤新一再次叹气。

“你拒绝了证人保护计划,不是那么安全的。”他说,“就算FBI和日本公安都达成共识,放你一马,但你这样也实在太挑衅……”

贝尔摩德才不在乎。

“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看天使。”她说,“在你这里不会待超过五分钟。”

工藤新一微微皱眉。

“你不能……”他说,“你上次去见她,她扶了你一把,你就非要谢她一个名牌包,她……”

贝尔摩德也皱起眉毛。

“名牌包不行?”她跟工藤有商有量,“那你看我这个宝石戒指怎么样?”

工藤道:“她会报警,挂失。你是不是想……”

“对呀,到时候我就以失主的身份跟她见面,然后光明正大送她名牌包。”

工藤叹了口气。

“你换个送吧。”他说,“我告诉你她最近想去哪里玩,你以抽奖中奖的名义送她机票包她食宿,怎么样?”

贝尔摩德兴致勃勃:“我能跟她同游吗?”

“随你。”工藤说,“只要你别再突然送她贵重物品,什么都好。”

贝尔摩德非常高兴。

“我看新闻上写你中枪了?”

“只是倒霉。”工藤强调,“中枪是因为流弹,不然……”

“那爆炸呢?”

工藤一顿,看向被再次打开的病房门。

“爆炸。”黑羽一字一顿,“解释一下?”

工藤新一的眼神飘了一下。

四个人里,黑羽是唯一一个会因为他遇险而沉下脸的人,因此在谴责工藤新一不顾安危这件事上,黑羽快斗总是冲在第一个。

黑羽逼近工藤,声音也很沉地说:“解释啊?”

工藤新一也不顾贝尔摩德是不是还在了,干巴巴地示弱道:“啊,好疼。”

黑羽无奈。

“你以为我在门口待了多久?”他说,“你刚刚可是很精神的。”

黑羽看向贝尔摩德:“今天的探视时间就到这里吧,你不是还要去见兰小姐吗?”

贝尔摩德对工藤眨了下眼。

“那我走了啊。”她说,“假装丢了宝石戒指这件事——”

工藤叹了口气。

“随你吧。”他说,“别太频繁啊,也换点别的东西送。”

“雪莉那边——”

“她没空。”工藤说,“忙着研究APTX4869的正经解药,你要是活够了可以去找她试药。”

“替我和你妈妈问好。”

“自己打电话说——”

贝尔摩德高兴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黑羽哼了一声,先去卫生间转了一圈,然后才走回床边。

“真的疼?”

“假的。”

“嗯?”

“好吧。”工藤放松了一点,“疼的。”

“哼!”

黑羽掀开被子,小心地帮工藤翻身,让他面向自己侧躺。然后,黑羽没选择坐着,而是蹲在床边,看着工藤的脸。

会冲在第一个谴责工藤新一的人,也至多谴责两句,然后就会这样,像只小狗似的用自己的鼻尖去碰工藤的鼻尖。

黑羽用很柔软的声音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工藤解释:“我确实事先知道会爆炸,我其实差一点就能出来了,是那个犯人做了设计,在仓库里藏了一个录音设备,放出孩子的哭声,我才回头去找……我跑到一半就发现不对,立刻掉头离开了。”

“哦。”黑羽说,“你中间顿了一下,你撒谎了。你是看到录音设备,确认真的没有一个孩子才开始跑的。”

工藤叹气:“好吧,我确实不是跑到一半。但我没有看到录音设备,我跑到那边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那地方藏不下一个孩子……”

“然后你怀疑下面有暗室,你检查了——”

工藤认罪。

“对,你说的对。”

黑羽宣布:“我会如实告诉服部和两位警员。”

工藤申请:“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黑羽驳回:“想都别想,接下来的一周你别想接案子,两周别想喝冰咖啡。”

“那不加冰的呢?”

黑羽一顿。

“案子不能不接吧,案子……”

“服部去接,你给他打下手。”

工藤说:“咖啡不加冰……”

“不行,已经同意你跟案子了。”黑羽说,“再讨价还价,接下来一个月你都别想看福尔摩斯。”

工藤老实了。

黑羽不满:“就知道你最爱的是福尔摩斯。”

工藤不吭声。

黑羽眼珠转转,也不说话了,他凑上前,直接去吻工藤。

黑羽的吻是调皮的,他很会勾动工藤的兴致,就像每一次月下追逐。对比来看,服部的吻更直白热情,降谷的吻更温柔缠绵,赤井的吻则是包容兼备侵占。

再对比的话,琴酒不喜欢接吻,宾加倒是偶尔会,但他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干脆说成是掠夺呼吸的手段,亲近只是为了看清工藤眼底的屈辱愤恨。

宾加真的很烦人,他亲工藤的时候不许工藤闭眼,他对工藤做任何事,都要求工藤睁着眼睛看。

工藤的睫毛颤了颤。

“想什么呢?”黑羽伸手去捏工藤的睫毛,“你不专心,你呼吸乱。”

工藤睁开眼,看清黑羽的脸。

“你刚才去卫生间……”

“镜子没问题。”黑羽说,“病房里的灯也没问题。别操心这些了,降谷说他一会儿过来。”

工藤又申请起来:“咖啡不加冰。”

“不可能。”

“降谷先生一定会整整一个月不给我看公安的卷宗。”工藤说,“赤井先生也会一个月不跟我说FBI的……”

黑羽快斗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晃了晃手指。

“No.”他相当坚定,“你想都别想。”

工藤瞬间把眼睛闭上。


波本与贝尔摩德在医院门口相会了,黑衣组织的事件结束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碰面。

贝尔摩德推推墨镜,自在地打招呼道:“降谷零,对吗?”

降谷点了下头,没有说话。他们擦肩而过,谁也没多说什么,迈入医院大门那一刻,降谷的记忆被拉回他在组织中找到同盟那一天。

说来是这样的,日本公安,CIA,被少年少女感化反水的美艳女鬼,三个人本是各怀心思,互相猜疑。

但工藤新一以“失忆”的状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基尔想捞工藤一手,波本要保护工藤,贝尔摩德烦死琴酒和宾加,想把这两个东西先阉后杀。

他们相遇在一个夜晚,就是波本第二次去找工藤那个夜晚。他帮工藤清理上药后离开房间,刚走到拐角就被贝尔摩德用手指比枪戳住后腰。女人的声音妩媚而危险,笑着问他:“侦探男孩的滋味好不好?”

好像只要他说一句“好”,就要立刻拧掉他的脑袋。

可惜波本正烦得厉害,对此并无体会。后背上工藤指甲划出的痕迹像是挠在他心上,随着他的心跳一动一疼。

波本没有客气,冷冷地对贝尔摩德道:“别打他的主意。”

这发言没有脱离波本的框架,护食也是暗中行走的人的一种特质。但贝尔摩德的眼睛眨了眨,品出了一点点东西。她干脆利落地勾引波本:“杀了琴酒和宾加,干吗?杀了他们,侦探男孩就是你一个人的。”然后我再杀了你。

波本眯了下眼。

“你图什么?”

贝尔摩德笑了:“轮到你管吗?”

合作就这么定了,他们看起来像是为了争抢一个少年而联手的。而就在他们说定的时候,有人走到工藤门口,贝尔摩德转头去看,看到拎着什么东西的基尔。

贝尔摩德吹了个口哨,基尔手指微缩,不动声色道:“买了点药给柯南。”

“药。”贝尔摩德重复,“我们的医生都死了?”

基尔道:“琴酒和宾加是那个德行,波本未必好到哪儿去。”

她本是不知道柯南等于新一的,但自从琴酒把人拉到她面前,她就是不知道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没办法完全放着不管。所以她来给工藤送药,这算同事间的关心,被人知道了顶多招来嘲笑,说她心软。

基尔理直气壮,被贝尔摩德抓个正着也没觉得怎么样,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说:“听现场。”她顺口就问基尔,“要不要杀琴酒和宾加?”

基尔一愣。

波本有点尴尬地绕出来,整理情绪后淡淡道:“他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基尔顿悟:工藤也厌倦了琴酒和宾加,选择波本做自己的依靠,而贝尔摩德也看上了工藤,想要从琴酒和宾加手里抢人……这事很妙,是个很好的机会。

基尔道:“行啊,我对柯南也很有兴趣。”

贝尔摩德微笑,波本暗暗咬牙。

但总算他们三人碰了头,经历一些繁琐反复的试探后,他们还摊了牌。

具体过程是,在人员混杂的酒吧包间,基尔的手按在枪上,说:“如果你们配合,我会给你们一份FBI签署的证人保护计划,如果你们拒绝,今天大家就一起死吧。”

短暂的沉默,波本敲敲桌子,把藏在桌子下的枪拿到桌面,慢悠悠道:“好巧,我这也有一份……来自日本公安的证人保护计划。”

他们的目光锁定贝尔摩德,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

“我不关心你们是哪里的。”她说,“我只要求保住两个人,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啊,捎带着雪莉……做得到吗?”

作为唯一一个正经黑衣组织的人,她倒像一个提条件的。

波本与基尔对视一眼,后者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

他们简单讲述了跟工藤的过往以取信对方,中间还喊了赤井作证。事情谈得很顺利,但两边的证人保护计划贝尔摩德都拒绝了,毕竟有没有这东西都不耽误她要做的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波本挑了个好时机带工藤到外面“放风”,同一家阴暗混乱的小酒馆里,用手指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给工藤看。

工藤整理衣领,示意波本他身上有窃听器。波本表示明白,手上写着正经的事,嘴上说要带工藤去情趣酒店。

工藤拒绝,说不喜欢在外面。他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温顺,像是被驯服的宠物总会自觉回到牢笼。波本伸手去碰工藤颈上斑驳青紫的痕迹,知道琴酒和宾加会对此非常满意,而波本只想占据工藤在黑衣组织的每一分钟,不让他被那两头嗜血的野兽沾边。

只是奢望。

组织里的日子身不由己,波本没办法很好地保护工藤,连关照都要披上假面,给出一点零星的慰藉。

工藤说那已经足够了,但波本总是遗憾悔恨,觉得自己哪个地方可以多做一点。

可能每个卧底都会这样,为自己陷于身份时的无能为力抱憾终生,难以忘怀。


降谷零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赤井秀一已经在了。工藤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瞧见降谷也没有高兴。

降谷道:“看来赤井已经说了这次的事要怎么处理。”

“一个月。”赤井说,“反正之后也会给你看。”

工藤轻哼一声。

“一个月不过是你养伤的时间。”黑羽说,“再说,还有服部那家伙……”

工藤看向降谷。

“一个月。”降谷说,“没商量。”

工藤面无表情,好像很随意一样说:“我记得波本没有和别人一起的兴趣。”

这是波本第一次去找工藤时拿来搪塞琴酒和宾加的,那时琴酒和宾加正在工藤房间里,在与波本一门之隔的地方折磨工藤,而波本唯一能做的就是丢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之后再找过去。

现在这样一句话被工藤随口说起,带着轻松和调侃,降谷觑着工藤的神色,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不在意,只把它当玩笑一样看。

黑羽见缝插针:“哦,波本不愿意?那请波本离开这里。”

降谷满脸无所谓。

“波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说,“我没说过那样的话。”

工藤趁机道:“半个月。”

“不。”降谷说,“如果为此让步,我刚才的狡辩还有什么意义?”

工藤想了想,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再看向屋中三人时,眼睛显得非常水汪汪。

他假哭。

“我好惨。”工藤的语气还很平常,演都不愿意演个哭腔,只是有点沮丧,“受了伤,咖啡不给喝,案子也不给看。”

三人一凛。

“我可以每天给你出谜题。”黑羽说,“保证你不会无聊。”

工藤恹恹地看着黑羽:“不要再去偷了,我早晚……”他顿了一下,“我和服部早晚抓你归案。”

黑羽气得跳脚。

“只是谜题!我怎么可能让你出门?你还要和服部一起抓我,他也配抓我?”

工藤的眼睛稍微不那么水汪汪了一点。

他往旁边看。

“我给你讲以前的案子。”赤井秀一说,“讲我在FBI的那些年。”

工藤看向降谷。

降谷做出投降的手势。

“我是波本。”他说,“半个月。”

工藤满意了。

“帮我擦下眼睛。”他说,“我的手动起来不方便。”

赤井一弯腰就帮工藤擦好了。

工藤试图得寸进尺,转头轻轻咬住赤井的袖口。赤井愣了一下,工藤便挪出他不方便动的手,勾住赤井的衣袖。

“咖啡不加冰。”

他做了个很情色的动作,然后用十分工藤新一的平静表情,说非常柯南的孩子气的话。

太可怕了。

谁把他变得这么可怕。

黑羽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次驳回工藤的申请。

服部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他不知道房间里现在在谈什么,但这个房间里,黑羽作为宿敌懂工藤,赤井作为同样的子弹懂工藤,降谷作为战友懂工藤,服部与工藤同为侦探,他作为侦探懂工藤。

于是服部先把仓库爆炸案的后续跟工藤说了,让他知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束,然后服部给工藤热咖啡,又把自己的备用手机给过去。

黑羽试图开口,服部在他开口前说:“咖啡是热的。”

工藤弯着眼睛笑,被服部扶起来喝咖啡,喝了三口就被服部拿走了咖啡杯。

“只能这么多。”服部说,“你刚醒来给你过下瘾,之后几天不行了。”

他把咖啡杯放到床头柜,打开备用手机给工藤看里面的一个软件。

“《福尔摩斯听书全集》。”服部说,“我试了好几个,这个是做的最好的,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听。”

工藤露出感动的神色。

服部吓一跳:“怎么了,怎么这么……柔情?”他差点说成吓人。

工藤控诉:“黑羽不让我喝咖啡,赤井和降谷不给我看卷宗,黑羽还用福尔摩斯威胁了我……服部,你救我于水火。”

只被喊姓本是服部的特权,现在工藤故意这样做,是为了让其他三个人知道他不高兴。

“啊?”服部转头去看另外三人,眼神因他们得到了自己的特权而变得很凶。对此,赤井面无表情,降谷面带微笑,黑羽做了个鬼脸。

服部翻了个白眼。

他清清嗓子,重又看向工藤,慢慢道:“我顺便带句话,通知阿笠博士你醒了的时候孩子们也在,他们说要来看你。我帮你推了,让他们过几天,等你好一点的时候再来。”

工藤说“好”,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的咖啡杯。

服部立刻把咖啡杯拿过来塞到黑羽手中,坚定道:“不行,不然之后也没有了。”

工藤叹口气,朝服部后面挥手,降谷走过来,扶着工藤躺下。

“男朋友太多了,我会被欺负。”工藤说,“删掉一两个吧。”

黑羽学着他挤出两汪眼泪:“名侦探……”

名侦探轻轻闭上眼。

“删掉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摆出扑克脸,进入怪盗基德状态。

“删掉降谷先生。”名侦探说完还打补丁,“也删掉波本。”

安室透立刻上线。

名侦探睁眼看了看赤井,赤井微微歪头。这是假死过一次的人,有一张免死金牌,名侦探跳过他,去看服部。

服部大声说:“我给你带了热咖啡!”

名侦探其实有点累了,他说这么多话,类似于一种小孩行为,是很困但是又不愿意睡,于是拼命作妖那个状态。他对服部哼了一声,慢慢闭上眼。

“热咖啡……”

现在是仓库爆炸案的第二天下午六点二十八分,太阳正在下沉,工藤新一的手机收到十几条问候短信,黑羽很自然地拿起来帮他一一回复,被回复人分别是担忧的兰,担忧但假装没有担忧的灰原,代表自己和少年侦探团问候的阿笠博士,本堂瑛海,还有几位热心警员,以及工藤的一些同学。

黑羽一边回复一边报备,工藤一开始会闭着眼睛应几句,后面便渐渐睡着,没了声音。

黑羽快斗放下手机,跟服部平次无声地争过两个回合,最后服部获胜,得到了守在工藤床边的权力;

降谷零与赤井秀一石头剪子布,决出降谷零回家做饭送过来;

黑羽无所事事,又不想走,便开始想名侦探明天要破解的谜题,顺便关心了一下赤井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赤井道:“写稿子。”

他说着笑了下,大概是已经想到明天被工藤追问后续的样子。

阳光很暖,即便是迟暮的夕阳也不给世界留一点冰冷黑暗。工藤闭着眼,感觉有谁来给他掖被角,他有点想躲,刚动了一下,就被人轻轻按住胳膊,低柔地呼唤。

“新一。”

工藤听出来了,这是他的一位爱人。他彻底放松,睡熟,天上的太阳沉下去换月亮值班,但工藤的梦境仍被阳光铺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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