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91

麻瓜首相在夜晚迎来了新的客人。

不，也不能算特别新，不久前康奈利·福吉引咎辞职时来见了他一面，并把这位“新客人”介绍给了他，说他是魔法部新一任的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

“你好。”首相向斯克林杰伸出手，“又见面了，希望你这次带来一些好消息。”

“你好。”斯克林杰随意地握了握首相的手，“看到你还健在真令人高兴，而且，显然，你没有中夺魂咒的迹象。”

首相吐了口气：“是的，是的。金斯莱做得很好，他是一个优秀的秘书。”

“傲罗。”斯克林杰说，“一位优秀的傲罗，做好了保护麻瓜首相的工作。”

首相欲言又止，斯克林杰对他询问地挑起一边眉毛。首相又呼出一口气——上帝，谁能理解他面对这种超自然存在的领袖时说话的困难。他指了下旁边的沙发，“请坐”，然后在斯克林杰入座后，坐到了斯克林杰对面。

很好，这样麻瓜首相与巫师部长“平起平坐”，事情就不那么可怕了。

首相礼貌性地给斯克林杰倒茶，然后问道：“我的助理部长呢，你们之前说他中了夺魂咒，在那个什么，什么医院。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恢复，你不必担心他。”斯克林杰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之前发生的事你都大概知道了，神秘人，他还活着，他零散的、邪恶的信徒终于又找到了主心骨。然后摄魂怪，他们有一部分脱离了掌控，到处作乱……这没什么新鲜的。”

“确实不新鲜。”首相说。上一次斯克林杰拜访时他还惊慌失措，但经历了一段相当平静的、一如往常的时光，他这一次镇定多了。

“那么，你来这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不新鲜的事吗？”

斯克林杰摆了下手。

“我来这里，一是确认你还安全，二是告诉你魔法界最新的动态，好让你早做防范。”他说，“现在，你的安全我已经确认过了，而魔法界的最新动态……”

斯克林杰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递给首相，里面是一些剪报，报纸上有会动的照片。

“一些亡者。”斯克林杰说，“你可以看见其中的几个人在麻瓜的报纸上也出现了，他们被判定是突发疾病，煤气爆炸，自己想不开，就像阿米莉亚·博恩斯，也像艾米琳·万斯……”

首相草草翻看了那份文件。

“人数变多了。”他轻声说，“这些……有这么多巫师遇害，而麻瓜不知道真相。”他看向斯克林杰，“还有你们上次说的摄魂怪，你们说这些雾与它们有关，最近的雾越来越浓重，我的民众中，他们有人病倒了，说胡话，说看见了可怕的事物……”

“摄魂怪。”斯克林杰说，“显然是他们干的，我们安排了傲罗在固定区域巡逻，但总是无法那么面面俱到。这也是你该警惕起来的事情，摄魂怪越来越多，虽然食死徒现在还没有对麻瓜发起屠戮行为，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应急措施，首相先生，我想这不用我教你。”

首相淡定的假象几乎要消失了。

“我能采取什么措施？”他失声嚷出来，“你们会魔法！你们同样会魔法的人也在死去！我的民众，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之所以继续隐瞒，是因为他们知道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增恐慌！过阵子，他们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死掉，在你们巫师的战争面前，我也只能维稳，说是次声波杀人，或者什么突然的疫病——”

“那是你的问题。”斯克林杰皱了下眉，“我也不是来帮你处理这些的，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你。你是麻瓜中的佼佼者，你被选出来站在这里……”

斯克林杰站了起来。

“做你的事吧，首相大人，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处理。”

首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胜算大吗？”他问，“你们的那个巫师界的种族主义者……”

“尽我们所能。”斯克林杰说，“在他杀到麻瓜界前，巫师都是麻瓜的防线。希望你明白，首相先生，当然，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很难相信你们。”首相勇敢地说，“听起来他很强大，而你们无能为力。甚至于，福吉，他让民众对政府失去了信心……”

斯克林杰摇了下头。

“民众很快就会继续信任政府，这也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了足够好的旗帜，我不想用他扯大旗，但我可以用他来安抚民心。民众会认为他支持魔法部，他与魔法部一条心，这样公信力就是政府的。为了这件事，我不得不与邓布利多……”

“什么，谁？邓布利多又是哪个？”

斯克林杰没有回答。

“我派我的手下去做这件事。”他走向壁炉，“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首相先生，再会。”

哈利坐在门口德拉科的行李箱上，伸出一根手指逗克鲁克山。海德薇在笼子里瞅着这一幕，每当克鲁克山的爪子拍到哈利的手指，就会立刻发出一声鸣叫。

“哦，没事，亲爱的。”德拉科轻轻拍着笼子，“你的孩子没事，他在主动跟那只猫玩呢。”

哈利笑了声，抬起头，改为对德拉科伸出手。

“这我可不能拒绝。”德拉科咕哝着，上前握住哈利的手，并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笑着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向门外示意，“马修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韦斯莱夫人还要做最后的检查。”德拉科说，“很快。”

哈利点点头，向客厅看去。韦斯莱夫人正不停地走来走去，还试图翻金妮的行李。金妮有点不耐烦，大声道：“我没有第二个黑魔王笔记本，妈妈，马尔福们不会再把那种东西塞进我的箱子里！”

韦斯莱夫人严厉地“嘘”了一声，又小声道：“什么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让德拉科听见！”

德拉科耸了下肩。

十分钟后，终于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大家在韦斯莱夫人的催促下上车，芙蓉一直陪他们到门口，等车开走了还在挥手。

等到了国王十字车站，更是有两个穿着麻瓜西装的大胡子傲罗等在那里。他们一见到哈利便走上前，想要护在他左右，哈利忙不迭地拒绝：“别这样，这样目标不是更明显吗？食死徒一眼就看见我了！”

两个傲罗只好作罢，跟在哈利后面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德拉科好笑地看着哈利略显苦恼的神情：“看来，就算今年我想和你约会，也要被你的保镖审一遍。”

“他们不会跟到霍格沃茨的。”韦斯莱夫人正好听见这句话，当即忧心忡忡地回答，“这不好，很不好。虽然霍格沃茨很安全，但我还是觉得哈利需要更严密的保护，最好有一队傲罗入驻霍格沃茨……”

罗恩无奈地摇摇头，推着车快速离开，走远了一点又停下来，等赫敏一块。赫敏倒是不着急，问德拉科：“你去级长车厢吗？还是继续让布莱斯做你的代表。”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德拉科说，“我和哈利一起，让布莱斯去当级长吧。”他随手把级长徽章给了赫敏，“就说我没空。”

赫敏毫不意外，但把级长徽章甩了回去。

“跟斯内普教授去说。”她道，“我会把布莱斯带过去，但别的我就不管了。”

说完这话，赫敏才去跟上罗恩，两个人先一步上车，往级长车厢去。德拉科和哈利留在后头，任韦斯莱夫人又对他们念叨了好些话，这才和金妮一起上车。

“妈妈太紧张了。”金妮说，“我有天晚上半夜起来还看见她在客厅，爸爸陪她说话……”

“就算之前不紧张，看到弗雷德、乔治的‘便秘仁’广告，她也会紧张起来的。”德拉科说，“我敢打赌，你妈妈的噩梦里一半都是这对双胞胎出事。”

“再有一半是哈利。”金妮假模假样地叹气，“天啊，不知道我和罗恩被放在哪里，珀西、比尔、查理又被放在哪里？”

“她当然是平等关心我们每一个人的，只是弗雷德和乔治太惹眼，我又不巧在风口浪尖。”哈利说，“那么，你要和我跟德拉科一起，还是去找你的朋友？”

“和你们一起做什么，看你们谈恋爱吗？”金妮皱了下鼻子，“走了。”

她看起来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德拉科和哈利继续找车厢，路上不断有人看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求知的欲望。

哈利现在已经不会为他人的注视感到惶恐不安，但被这么一直盯着，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幸好，没走一会儿，他们就遇到一个熟人——纳威·隆巴顿。和纳威一起的，还有哈利曾见过几次的卢娜·洛夫古德。

“嗨，哈利！”纳威热情地说，“又见面了，暑假怎么样？”

“挺好的。”哈利应了一声，跟他们问好。德拉科从他身后走过来，问道：“你们找到车厢了吗？”

“哦，没呢。”纳威说，“本来还好，但是那边在传，说哈利在这边。我们得继续往里走，他们都过来想看哈利……”

德拉科往周围扫了一眼，突然大声道：“都围着干什么？要么买票，要么滚蛋！”

大家只想看热闹，不想被热闹反击。顿时不少人移开视线，甚至走开，哈利觉得轻松许多，弯着眼睛对德拉科笑。

“哇哦。”他说，“很帅。”

德拉科也笑了笑。

四个人一块找到了包厢，德拉科叠了只千纸鹤飞出去，让它去找高尔等人。他们闲聊了一阵，关于暑假，作业，然后不可避免地，还是聊到了魔法部的事。

“我奶奶特别高兴。”纳威说，“明明我没做什么，只是提供了一根头发。但她开心坏啦，说我终于不愧是我父亲的儿子了。她还给我买了一根新魔杖！”

纳威抽出魔杖给大家瞧。

“从奥利凡德那儿买的？”哈利问，“奥利凡德不是……”

“是啊，失踪了。”纳威叹口气，不那么高兴了，“我们认为这是他卖出的最后一根魔杖，我的意思是，我们买完魔杖的第二天，奥利凡德就失踪了。德拉科，你们知道什么吗？我是说，你爸爸不是在魔法部……”

德拉科摇了下头。

“我们知道的不比你们多。”他说，“奥利凡德失踪这件事没有定论，即便魔法部也一样。”

纳威叹了口气。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说，“你们在魔法部里具体是什么情况，能说吗？”

哈利犹疑地看了卢娜一眼。

纳威后知后觉，开口道：“我忘了介绍，这是卢娜，卢娜·洛夫古德。”

“我知道。”哈利说，“嗯……你爸爸是《唱唱反调》的主编，对吗？”

卢娜眨了下眼睛。

“是的。”她用一种很轻、像在缥缈的声音说，“但他对魔法部的事情没兴趣，我也不会告诉他这些没必要的事。如果你们很在意，就请当我不存在。”

她说完，就开始拆《唱唱反调》随书附赠的一副色彩艳丽的眼镜，迅速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纳威耸耸肩，简单道：“卢娜就是这样。”

“我不是在意。”哈利说，“呃……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说，毕竟《预言家日报》也有一些细节没拿到。”

卢娜“嗯哼”了一声，哈利拿不准她的态度，只得去看纳威。纳威还是无所谓的态度，安抚道：“没事，没事，卢娜就是这样。”

哈利这才和德拉科一起把魔法部里的事说了。哈利说他知道的，德拉科说哈利掉进幕布时的，纳威越听到后面越闭不上嘴，几乎不停地在感叹。

“不敢相信，我的脸竟然出现在这样的场面里！”他说，“我离我奶奶的期望还远着呢，天啊，我只是提供了一根头发……”

哈利笑了笑，把话题轻轻地扯到纳威的蟾蜍上。正说着，包厢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四年级的女生站在那里，眼睛发亮地看着哈利。

哈利不解地回望过去。

“你好，哈利！”女生说，“我是罗米达·万尼。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到我们的包厢坐坐？”她把声音放低，但又确保包厢里的人能听见，“我在报纸上看见了，马尔福是不是在威胁你？”

哈利有点无语。

“那是胡说。”他道，“德拉科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我们感情很好。”

罗米达·万尼看起来很惊讶。

“怎么会，他不是食死徒的……”

“如果他是，”哈利有点不高兴了，“那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落入什么境地？”

“我只是——”

“好了，好了。”德拉科打了个圆场。他一只手搭在哈利肩膀上，把哈利轻轻拉向自己，安抚道：“宝贝，不要生气。”

万尼没话说了。

哈利继续道：“如果你没别的事，”他语气生硬，“劳驾，我和我的朋友，尤其男朋友，还想独处一段时光。”

万尼匆匆道歉，转头走了。哈利用脚关上门，很有脾气地盯着门板问：“她什么意思？还有多少人这样想？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管他们在想什么，但他们怎么敢到我面前来问这种话？”

德拉科在哈利的额头上亲了下，一抬头，看见纳威缩起来，自觉地放低了存在感。

“别在意他们。”德拉科忍着笑说，“我保证，一会儿整辆列车都知道你的态度了，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

“最好是。”哈利说完，安静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小声道：“我四年级的时候做的还是太隐蔽了，那会我就该让他们知道……我是说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维护你。这风声就该走漏出去……”

德拉科又看了纳威一眼，纳威把莱福捧在手上，跟蟾蜍大眼瞪小眼。德拉科又去看卢娜，卢娜已经戴上了那副眼镜，正专心阅读《唱唱反调》。

德拉科揉了揉哈利的耳朵，小声道：“我没关系，他们只是说说。而且，我很高兴，我男朋友真好。”

哈利不太习惯在人前亲昵，踩着德拉科刚才的步调去看纳威和卢娜，确认他们都没注意自己，便微仰起头，在德拉科唇上碰了下。

“我不气了。”他说，“但你要有关系。”

“嗯？”

“你是我男朋友。”哈利说，“如果有人背着我去找你，对你说这些话，你要告诉我，你要很在乎。”

“明白了。”德拉科笑着，也去亲哈利的唇。他模仿着信徒念“哈利路亚”的语调，又是调笑又是认真地说：“救世主保佑，哈利·波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