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26

因为复习小分队从一人扩至三人最后发展成了九人，哈利不得不从自己的小角落挪了出来，坐到一进门正中间那张长桌上去。九个人，两个格兰芬多，七个斯莱特林，哈利和赫敏埋头看书，德拉科和罗恩凶猛互瞪，其他五个人互相看看，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克拉布和高尔，好好的一个上午，德拉科告诉他们要一直在图书馆待着，他们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潘西静坐了一会儿，横竖坐不住，捅了捅德拉科问：“这是干嘛？你喊我们来干什么？给哈利撑场子？你觉得他需要？”

“我喊你们来学习的。”德拉科说，“马上就要期末了，你们知道期末考试的重要性么？这决定着我们能不能升上二年级。”

这话是明着讽刺赫敏的，斯莱特林们都听出来了，发出一阵窃笑。哈利从《千种神奇药草和覃类》中抬起头，不赞同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刚要对赫敏解释点什么，就见赫敏非常认同地点点头，说：“这话说得是非常正确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们安排复习时间表。”

潘西嘴巴一撇，嘀咕道：“谁要一个泥巴——”

“帕金森。”哈利突然喊了一声，喊的是姓，目光也跟着扫了过去，“我记得你《魔法史》的笔记差了两课？”

这是一个警告，潘西立刻察觉了出来。她不服气地看着哈利，哈利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潘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选择了退让，移开目光道：“哦，是，你的笔记借我用用吧。”

“怎么了？”布莱斯小声问她。

潘西摇了摇头，抓过哈利递过来的笔记，假装埋头看，心脏却一点点跳起来，搞得她脸都红了。刚才哈利突然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是别的什么，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一凉，下意识地就顺着哈利给出的台阶往下走。真是太奇怪了，就在几个月前，她摘下哈利的眼镜，他不还红着脸跑掉了么？正琢磨着，一张纸条突然推到了潘西面前，是哈利从旁边推过来的，上面写着：“帮帮忙，别让我难做。”

对了，虽然是德拉科自己胡搅蛮缠横插一脚，但哈利毕竟是两边的牵头人，他刚刚那个样子，是觉得自己可能叫他为难了？潘西扭头看了一眼，哈利正对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让她几乎觉得刚刚自己看到的眼神是错觉。

好吧。潘西又看了一眼那张纸条。毕竟，这种场合自己要是和格兰杰闹起来，确确实实是波特不好做，自己被压在这见鬼的图书馆而浪费了大好的晴朗天气，实在是有些烦躁。

于是，潘西把纸条收起来，稍稍点了下头——挺不高兴的那种点头，毕竟这虽然是看在哈利的面子，但这可是让她和自己最看不上的泥巴种同桌学习，她相信布莱斯和西奥多也这么想，克拉布和高尔现在就是没心思想，而德拉科，德拉科就不保证了，赫敏·格兰杰他就来的时候瞪了一眼，之后就一直和韦斯莱家的小儿子互瞪，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一边，哈利稍稍松了口气。他在斯莱特林待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潘西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个什么词。这个词足以让罗恩拍案而起，到时候双方大打出手，四打一罗恩肯定要败，而自己必将左右为难，烦不胜烦。但难道要责怪潘西么？她十一年间受到的教育中肯定没少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因此，她对赫敏·格兰杰颇有微词，自己难道要责怪她么？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太贪心，竟然有了朋友。瞧，报应来了，有朋友是件多么麻烦的事啊。

哈利往旁边看了一眼，德拉科还在瞪罗恩，就像罗恩也还在瞪着他一样。他实在没辙了，犹豫着要不要请赫敏帮帮忙，就听赫敏说：“我在想，下午我们要不要去黑湖边练习一下各种咒语对魔杖动作的要求？”

“好啊好啊。”克拉布第一个赞同，已经完全被知识的海洋泡疯了。

同样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还有罗恩，他半个上午都在和德拉科你瞪我我瞪你，桌子底下踢脏了彼此的袍子，非常想出去真拳头真魔杖的干一架。现在，多好的主意，练习魔杖的动作，再一个不小心丢出去两个咒语，正好打到马尔福身上……

德拉科何尝不知道罗恩在想什么，但他是理智的，成熟的，世故的。他惦记着这本来是哈利和两个格兰芬多的场子（太让人不高兴了），是他强插一脚让事情变成了九人行（太过分了，竟然要他强插一脚），如果闹起来，哈利可能会很难做（他才不想管呢，他还在生气，哈利和两个格兰芬多一起复习竟然不带他）。因此，德拉科只是最后狠狠瞪了罗恩一眼，同时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接着就往后一坐，膝弯抵着椅子边缘，小腿往后伸，躲开了所有之后可能来自罗恩的攻击。

赫敏打的正是这个主意。先阻止一方，让另一方失去攻击目标，将矛盾自然而然地化解。哈利佩服的五体投地，暗暗对赫敏比了个大拇指。赫敏微微一笑，推了一张纸条给哈利，上面写着：“谢谢。”

看来她还是听见了。哈利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赫敏摇了摇头，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接着又把头埋进了书里。

“哈利。”突然，德拉科曲起胳膊，小心地碰了碰哈利，“是海格。”

哈利抬起头，果然看见海格踢踢踏踏地走过来，见他抬头望，立刻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

“哦，在复习，是么？”海格走过来说，弯腰看了看哈利的课本，“草药学……行，学了是很有用的，好好复习。”

“你怎么穿着这个？”哈利问，瞧着海格不合时宜的鼹鼠皮大衣。

“有些事比穿什么衣服更重要。”海格说，拢了拢大衣，声音有些躲闪。

这可真是奇怪。哈利想。就好像他心虚一样。

于是，哈利专注地望着海格，也不干别的，就只是看着他。海格很快败下阵来，手握成拳头，用指节轻轻地在哈利的头上按了两下。

“你这个好奇鬼。”他低声说，贴着哈利的耳朵，“行，想知道就来找我，我恰好也觉得你会喜欢呢。”

“行。”哈利说，“那么，待会儿见。”

“午饭后再过来。”海格嘱咐了一句，踢踢踏踏地走了。

除了德拉科，其他斯莱特林显然不知道哈利还有这么一位大朋友，显得有点震惊。罗恩也是，因为她听到赫敏若有所思地说：“海格来这里找书么？”

“你也认识他？”罗恩问，“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是去探讨问题的，我想你不会愿意听。”赫敏说，“不过，他来这儿找什么呢？如果是关于神奇动物，他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会遇到什么难题？”

“去找找不就知道了。”罗恩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从一起上跳下去跑掉了。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书，警惕地瞥了斯莱特林们一眼。

“我看看。”哈利说，对罗恩摊开一只手。于是，罗恩把一本《养龙指南》放到他手上，说道：“你瞧瞧吧。”

德拉科立刻凑了过来，哈利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或者阻止，还把书往他的方向让了让。

“龙？”德拉科说，“他找这些资料干什么？”

“他有跟我提起过，说他想养一条。”哈利小声说。

“但这是犯法的。”赫敏说，“我看到过一些案例，因为龙是极其野性难驯的，抱蛋的母龙更是愿意毁掉一栋房子。因此，一七零九年的巫师大会正式通过了禁止养龙的法案。”

“那确实危险。”罗恩说，“我哥哥查理就是负责这方面你的，他身上有很多烧伤，都是罗马尼亚的野龙给他留下的。”

“海格到底要做什么？”德拉科蹙着眉，“说真的，如果他要在他那小屋子里养龙……”

“我们午饭后去看看吧。”哈利思索了一会儿，“罗恩，你一起来，行么？既然你哥哥跟龙打交道，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一个合理的理由，德拉科也挑不出什么错，只好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他扭头，叮嘱其他几个竖着耳朵的斯莱特林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许说出去，并大发慈悲地允许了他们下午自由活动，不必泡在图书馆。高尔简直谢天谢地，也不管上午还是下午，直接拉着嘴闲了半天的克拉布就拎起书包离开了图书馆。潘西、布莱斯和西奥多却还有理智，等到午饭时间才跟着其他四人一起离开，就是在路上赌咒发誓绝无下次。

下午，哈利敲响了海格的小屋的门，身后跟着德拉科、罗恩和赫敏。海格为他们开了门，四个人走进去，简直热到窒息，哈利不得不摘下脖子上御寒的围巾。

“还说我的衣服。”海格说，“现在哪里还用得上围巾。”

哈利笑了笑，没说话，把围巾搭在了沙发背上。

“有什么惊喜给我？”他问。

“哦……”海格犹豫地看了一下哈利的三位朋友，对罗恩说，“新面孔，我记得你，你是韦斯莱家的小儿子——查理是你哥哥，对不对？既然如此，好，就给你们看看。”他走到壁炉边，用烧火钳拨弄了一下炉火。于是，一个黑乎乎的大蛋露了出来，赫敏吓坏了，结结巴巴地问：“海格，那是——是——龙蛋么？”

“不错。”海格说，放下了烧火钳，“赢来的，就昨晚。所以，你们看到，我今天立刻就去图书馆……关于龙的事情，我知道的可是太少了。”

“毕竟我们很少有实践的机会，是不是？”罗恩干巴巴地说，“海格，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哦……这个嘛……”海格局促不安地捻着胡子，支支吾吾。

德拉科已经蹲到了壁炉前，热气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他很努力地看着那颗龙蛋。

“还要多久才能孵出来？”他问。

“怎么，你感兴趣？”海格显得有点惊讶。

“我只是好奇。”德拉科说，“等它孵出来，你这间屋子能养的下么？”

“放心吧，放心。”海格说，“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你知道么，这是一只挪威脊背龙，是很稀罕的。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它放在火里么？”

“因为龙妈妈在孵蛋的时候，会对着它们呼气。”德拉科说，炉火映在他的眼睛里，亮亮的。

“没错！”海格说，显得兴奋极了。他蹲下身，把《为消遣和利益而养龙》翻开给德拉科看。“你瞧这里。”他说，“这里写着，等它孵出来后，每半个小时喂它一桶白兰地酒加鸡血——”

哈利有点目瞪口呆，他知道德拉科喜欢捉弄人，是非常态度恶劣的那种捉弄，不久前还在图书馆门口对纳威·隆巴顿用了锁腿咒，想让他跳回格兰芬多塔楼，还是自己给解的咒。可是，他不知道，德拉科在喜欢所有甜食，每天早上要用大把的时间折腾头发，穿住都十分讲究（他在床上铺天鹅绒的毯子）外，竟然也对神奇动物感兴趣——虽然看起来只是对龙。

这可真有趣。

哈利若有所思，拽了想要出声提醒的赫敏一把。

“就这样吧。”他说，“先看看情况吧，毕竟，那现在只是一个蛋，没有什么危险性，对不对？”

“我恐怕等到危险的时候就晚了。”赫敏忧心忡忡地说，“这可是木头房子。”

“你这位朋友可真够劲。”罗恩小声说，“无论是马尔福还是海格——在学校养火龙，干违法乱纪的活儿……”

“德拉科没有养。”哈利同样小声说，为德拉科辩驳。

“他马上就要变成从犯了。”罗恩说，朝德拉科努了努嘴，“你等着瞧吧。”

罗恩说的一点不错，德拉科很快就成了从犯，每天都要找点借口往海格那儿跑。到最后，哈利实在看不下去德拉科找的越来越奇怪的借口，每天都主动提出要去看海格，好让德拉科对他口中“下等人”的拜访顺理成章。于是，一段时间内，海格的小屋里就是两个人围着炉火，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另有一个人在屋外陪牙牙玩。

然后，在一天吃早饭的时候，海格传来消息，德拉科朝思暮想的龙终于要出壳了。消息传到罗恩和赫敏的耳朵里，德拉科兴奋不已，罗恩兴致昂扬，二人难得达成一致，想翘掉草药课去看看龙。赫敏当然拒不同意，但是哈利没法拒绝德拉科。于是，兵分两路，德拉科和哈利先走一步，去海格的小屋盯着，而罗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在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不仅自己来了，还把赫敏一起拽来了。

“来的正好！”德拉科在桌子边招手，“快，韦斯莱，快，要出壳了！刚裂开一条缝！”

“不用你喊！”罗恩习惯性地回了句嘴，挤到桌子边，盯着那个黑乎乎的蛋。赫敏显得兴致缺缺，但也趴在桌子边。哈利本身对神奇动物是很感兴趣的，他对所有动物都感兴趣。但是此时此刻，德拉科喜欢龙这件事让他更感兴趣。于是，虽然看起来是盯着蛋，但哈利的注意力实际上是落在德拉科身上的，幸好大家都看着蛋，没有人注意他。

蛋上的裂缝正在逐渐增多，不断摇晃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突然，蛋裂开了，小龙在桌子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海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德拉科心痒难耐，又是畏惧又是期待地伸出手。结果照样，小龙也咬住了他的手指，他痛呼一声，把手指收回来，看着上面的血珠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好，现在我们只需要想一个问题了。”赫敏说，“海格，挪威脊背龙长得到底有多快？”

“只要三个星期。”海格抿了抿唇，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三个星期，这房子可能就装不下它了。”

哈利本来还在旁边打量德拉科的神情，觉得他这模样真是难得。听了海格的话，他把自己的目光从德拉科立刻变得失落的脸上扯下来，说道：“那么，我们就得在它藏不住之前给它找个好去处。”

“不！不！不！”海格连声说，“你们看它，它才这么小，它刚出生！把它放到外面，它会死的！”

“三个星期。”哈利说，“三个星期后，海格，如果你藏不住它，你想想会怎么样。”

海格大声地抽泣起来，用桌布一样大的手帕擤了擤鼻子。

“这太可怕了！”他说，“难道要我扔掉它？这不可能！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但我也不能——”

“不，海格，我们当然不会要你扔掉它。”赫敏说，“它是一条生命呀。”

“也许……”德拉科有点沮丧地说，显然对自己的提议不抱什么期望，“也许，我可以告诉我爸爸这件事，要他想办法留下这条龙……”

“不行。”哈利说，“你说过你爸爸和邓布利多政见不合吧？如果让他知道学校里有一条火龙，你猜他是会帮你保住，还是先搞出点事情来再琢磨这条龙的去处？”

“好吧，我不能保证。”德拉科低落地咕哝了一声，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小龙。

“行了，这就是该我出场了。”罗恩说，“交给我吧，海格。”

“你？”德拉科瞥了他一眼，“你想把它养在格兰芬多塔楼么？那不如放在斯莱特林地下室，万一它真的烧起来，我们还可以砸破窗户自救。”

“感谢梅林，你想帮我们消灭所有斯莱特林，你真伟大。”罗恩反唇相讥，接着又对海格说，“我可以给查理写一封信，如果顺利，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后把它放回野生环境里。”

海格仍然用力地抽泣着，哈利无奈，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德拉科垂眉耷眼，兴致缺缺，用没受伤的手指逗弄小龙，好像指望它多咬自己两下似的。哈利干脆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德拉科不情不愿地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听他们的吧，海格，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段时间一直是德拉科和海格一起照看龙蛋，德拉科的发言比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加在一起都有效。果然，海格最后一次用力地吸鼻子，难过地点着头，同意他们给查理写一封询问的信。

 

TBC——

这次不是联谊八人组，在原本基础上带西奥多·诺特一起玩了，可能会发展成复习九人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