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27

Chapter 27

一个星期后,一个周三的晚上,哈利刚刚钻进帷幔里,宿舍门突然被敲了敲。他趴在床上,从帷幔里探出头,德拉科正在开门,西奥多·诺特把胳膊伸进来,上面站着海德薇,海德薇嘴里还叼着一封信。此时,门一打开,海德薇立刻飞起来,扑棱扑棱地落到了哈利的脑袋上。

“它在门口转了好几圈,正好让我瞧见。”他说。

“谢谢。”哈利说,晃了晃脑袋叫海德薇下来。海德薇便又扑棱扑棱翅膀,等哈利打开帷幔后落到了他的床上,把嘴里的信放下,然后啄了啄哈利的耳朵。

“好痒。”哈利笑着躲了躲,“辛苦你了,今晚就留在我宿舍……”他突然抬头看着德拉科,“可以么?我保证它今晚不会打扰你了。”

德拉科耸了耸肩:“随你的便。”又扭头对西奥多说,“你是要去休息了吧?”

西奥多点了点头,说了句“晚安”,接着就消失在门外。德拉科关上门,哈利已经把信拆开了,海德薇歪着脑袋,像是跟他一起看信似的。听到关门声,哈利抬起头,对德拉科挥了挥那封信。

“你可能不会喜欢。”他说。

“我明白了。”德拉科有点沮丧地说,“他答应了?”

“要我们在这周六把诺伯弄到天文塔上去。”哈利说。这一个星期里,那头小龙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并且长到了刚开始的三倍大,海格的一只手已经放不下。

“明天就去告诉海格这个消息吧。”哈利又说,为了照顾德拉科的情绪,语气显得很小心。

“哦,行。”德拉科没精打采地说,“成,去告诉他吧。”

“幸好它现在也没有很大。”哈利坐起来,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这么大的箱子就能装下了吧?”

德拉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摔到床上。

“海格自己去可能不行。”他说,“他目标太明显了,一准被人抓到。”

“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哈利说,“我们有隐形衣,它绝对能遮住我们和诺伯。”

德拉科点了点头,没什么精神。哈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只好不再提这个话题。第二天,哈利把查理的回信拿给罗恩看,歉意道:“信封没有署名,我就直接拆开了。但你哥哥这里毕竟写着‘亲爱的罗恩’……”

“得了,这是咱们几个的事,谁拆都一样。”罗恩说,“你们怎么决定?”

“今天找时间去告诉海格这个消息,看看他的意见,再给查理回信吧。”哈利说,“我们当然得告诉海格这件事,那毕竟是他的龙。赫敏,你要一起来么?”

赫敏点了点头,这件事就成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去海格的小屋,给他看了查理的回信。海格又难过起来,看着正和炉火嬉闹的诺伯,眼泪汪汪地点了头。他同意德拉科送诺伯,知道德拉科一个星期来已经对诺伯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想要亲自送它一程。但是他不同意哈利去,认为哈利“太瘦小了,就算和德拉科一起也搬不动诺伯”。这是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因为赫敏也要比哈利高上好多。于是,最后的结果是德拉科、罗恩和赫敏一起披着哈利的隐形衣去送诺伯。这多少减缓了哈利的担忧,他原本一直担心德拉科和罗恩会在路上打起来——等等,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在,如果德拉科要和罗恩、赫敏打起来,德拉科会吃亏的。

星期六晚上,哈利把隐形衣借给德拉科,拐了好几个弯劝他不要和两个格兰芬多发生冲突,忧心忡忡地在宿舍里等消息。德拉科得先去格兰芬多塔楼跟罗恩、赫敏汇合,之后才能前往海格的小屋,因此出发的早了些。哈利点着宿舍灯,拉开帷幔,想要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想,万一海格准备的箱子装不住诺伯,诺伯跑了出来,德拉科、罗恩和赫敏都受了伤,那该怎么办?他又想,要是查理的朋友们在飞来的时候被发现了,那怎么办?他还想,要是他的朋友们被抓住了——不,这不可能,隐形衣万岁,他们不可能被抓住的。当然,如果诺伯跑了,这可就没准了……

终于,宿舍门被打开,哈利几乎是立刻跳下了床。德拉科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哈利吓坏了,赶忙问他:“怎么了?诺伯跑了?”

“诺伯被送走了。”德拉科干巴巴地说,“它挺顺利的,但是我们……”

“你们怎么了?”

“我们离开天文塔的时候忘记了隐形衣,费尔奇抓住我们了。”德拉科说,无力地瘫到床上,“我明天去把隐形衣给你拿回来,一大早就去——天啊,你知道他把我们交给了谁?我猜是因为有两个格兰芬多,当然,还因为麦格是副校长——”

“交给了麦格教授?”哈利到吸了一口气,麦格教授可是最严厉公正的,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都会扣他们的分。

“没错,麦格,麦格教授。”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虽然格兰芬多的境况更惨,但是——五十分!她扣了我们每个人五十分!还要关禁闭!她先扣分,然后还把我送到了斯内普教授那儿——”

“斯内普教授又扣分了?”哈利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德拉科撇了撇嘴,“他认为我在扣分方面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但是他要写信问问我爸爸,看马尔福家是不是有夜游的传统……”

哈利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德拉科,一个晚上,他失去了自己的龙朋友,还失去了五十分,并面临着被他爸爸训一顿的风险。虽然说,哈利倒是挺乐意闯个祸然后被爸爸训一顿的,但是,对于德拉科来说……

德拉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从小到大,可能还没有挨过什么太严厉的训斥。哈利犹豫着在德拉科旁边坐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

“没事的。”他说,“五十分,我们加把劲,很快就会加回来了。嗯——我敢说,斯内普教授只是说说看,是不是呢?毕竟,你在晚上出去,他没看住,马尔福先生说不定会反过来责怪他的。”

德拉科勉强扯了扯嘴角:“是么?”

“而且,五十分。”哈利又说,“斯内普教授一向偏心我们,是不是?五十分,你在魔药课上好好表现,五十分很快就加回来了。”

“哦,这倒是。”德拉科的眼睛稍微亮了一点,“相比之下,格兰芬多想要拿分可不是那么容易,是不是?”

“他们有赫敏呢。”哈利说,“赫敏应该也还行。”

德拉科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夜已经很深了,又折腾了这么久,他感到十分疲惫,虽然仍对还未知的父亲的来信感到不安,却也不得不睡了。于是,他和哈利道了晚安,接着就踢掉鞋子,脱下外套,开始换睡衣。哈利回到自己的床上,很快躺好,德拉科熄了灯,他才开始想念自己被留在天文塔上的隐形衣。

只是一个晚上,应该不会不见吧?

满怀担忧,哈利一个晚上都没能睡着,第二天天一亮,就留下纸条,穿戴整齐,直奔天文塔。

天文塔有人。

是邓布利多。

他看上去并不惊讶哈利的到来,对他打招呼,还问他:“你总是起的这么早么?”

哈利点了点头,盯着邓布利多的右手边。那里正放着他的隐形衣,他一眼就看见了。

“我想你是来找这个的。”邓布利多笑着说,把隐形衣递给哈利,“它昨晚可是立下了大功劳,是不是?”

哈利拿不准这是句称赞还是讽刺,小心应话道:“您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毕竟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是不是?”邓布利多说,“昨晚有人骑着扫帚进来,拜访天文塔,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是要知道的。不过,不碍事,我知道他们是查理的朋友,那么他们是来做什么就很明显了。但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他们带走的是从哪里来的呢?”

哈利没说话。他怀疑邓布利多已有答案,但又觉得邓布利多只是在诈他的话。邓布利多没有让他等太久,自顾自地说:“我猜,是海格吧。现在的霍格沃茨,只有海格对神奇动物最热衷,我知道他一直想养一条龙,没想到真的被他弄到了手。真了不起,哈利,我是说,你们竟然能劝说他放手,把龙送走——哦,我之所以知道是你们的功劳,是因为我一早就去找了海格,他很难过,整晚没睡,喝了许多的酒。”

“我下午有时间会去看看他。”哈利小声说。

“那可真不错。”邓布利多说,“好了,回去吧。我想,无论如何,你还是需要吃早饭的吧?”

哈利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但是,刚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止住脚步,扭头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有隐形衣?”

“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为我展示了这件神奇的宝物么?”邓布利多说。

“上次见面的时候,您就已经知道我有了,言语中甚至表示您很了解它。”哈利说,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无礼,赶忙垂下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

“你真是个敏感、警惕的孩子,是不是?”邓布利多笑了,“我想,你也一样聪明伶俐——已经有答案了吧。”

哈利抿了抿唇,小声道:“是您把隐形衣送给我的?”

“这是物归原主。”邓布利多说,“他本该属于你。”

“您认识我爸爸。”

“这是当然的,我还认识你妈妈。他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不巧那时候我也是校长。”

哈利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听出了邓布利多语气中的怀念。那点怀念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曾经在霍格沃茨,他走过的路他们走过,他上的课他们上过,他离他们那么近,只是隔了二十年的光阴。

一想到这里,哈利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因为就在昨晚,他用爸爸的隐形衣纵容了一场极其冒险的夜游,还害得格兰芬多被扣了一百分。

邓布利多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头。

“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也是格兰芬多的。”他说,对哈利眨了眨眼,“等到你把丢掉的分数都赚回来,就没人会记得你丢了多少分了。好比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会问,‘双胞胎,今天又扣了几分?’并且用这个来打招呼。”

“但他们从来没有一下子一人丢掉五十分,是么?”

“那倒没有。”邓布利多说,“因为教师们通常会说,‘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你们让格兰芬多丢了五十分!’”

哈利笑了出来,这次不是小小的微笑,而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弗雷德和乔治的名字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只要提起,就能让人笑出来。

“好了,回去吧。”邓布利多说,“如果你和我一起走进礼堂,我们可能会得到很多关注,我想,你不希望这样吧?”

“是的,先生。”哈利说,“我这就回去。”

“没有其他问题了?”

“嗯……有一个。”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邓布利多提了,那他就问出来,“您借隐形衣是做什么用?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看到过介绍隐身术的书,我想,您肯定是会的吧?”

“真是高看我,哈利。”邓布利多笑着说,“不过,确实,我是会的。”

“那您为什么……”

“借隐形衣不是为了隐身,而是为了一些问题。”邓布利多说,“是一个在我年少的时候就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隐形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线索之一。在你爸爸向我展示这件神奇的宝物之前,我已经差不多放弃钻研这个问题了。因此,当它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情不自禁地把它借了过来。”

“那您能否告诉我——”

“你爸爸都用它来做什么么?”邓布利多望着哈利,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他们,“当然,他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主要是靠它溜进厨房偷东西吃——哦,不得不说,我挺希望你这么做的。”

哈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在镜子里见过自己的爸爸,自然知道自己和爸爸的差距多大。不过,这也是一个问题。他鼓足了勇气,又说道:“我还想——我想问问那镜子的事。”

“你说。”

“我想知道——那镜子里——我看到我爸爸妈妈。”他说,“但是,我不知道,那里面的我爸爸妈妈,是否就是他们的样子呢?我——”他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正常来说,哪里会有孩子没看过自己父母的哪怕一张照片呢?正在为难,邓布利多却了然到:“是我忽略了这个问题,你姨夫姨妈那里,恐怕没有你爸爸妈妈的照片吧。”

哈利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真遗憾。”邓布利多说,“这话题可能让你难过,但当时,我是说,那个晚上……你的家里,恐怕真的没能留下太多东西,更不可能有哪一部分进入了麻瓜界,被你姨夫姨妈收起来。”

邓布利多没有怀疑。

哈利松了口气,望着邓布利多,迫切地希望他回答自己的问题。邓布利多也望下来,看着哈利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哈利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慌,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接着,他就听到邓布利多说:“是的,你看到的就是他们的模样。虽然你没有见过,但是厄里斯魔镜知道你心里的渴望,你是想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不是想见到自己希望的爸爸妈妈,对不对?所以,它为你展示的,必然是他们真实的模样。”

一点阳光落到了哈利的眼睛里,让那双眼睛亮了起来。他再次望向邓布利多,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的笑容,然后离开了。他离开以后,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冰冷了许多。角落的阴影里,斯内普突然走了出来。

“看到了什么?”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他不愿意跟我目光接触,我没有看到太多东西。”邓布利多说,“而且他藏的也很深,不想被人看到,我只看到一些零散的、表面的……”

“比如?”

“比如他的表哥在追打他。”邓布利多说,“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可以确认他隐瞒的很好,完全骗过了阿拉贝拉。就我看到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孩子间没轻没重的普通打闹。也许,在哈利的安置问题上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本来,我以为那个魔法能够保护哈利,但现在看来,我们希望的保护反而带来了其他的伤害。”

“他确实隐瞒的很好。”斯内普皱着眉,从天文塔上望下去,看到哈利正往城堡去,“不久前,我交给你的那份庞弗雷夫人做的检查报告……如果不是趁着他突然发烧、不省人事,根本无法做到。”

“你开始关心他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表情十分复杂,但是没有否认。邓布利多没有在意他的沉默,手扶着窗沿,向外看。太阳的光芒已经完全洒进了天文塔,照耀着他,斯内普却始终在更靠后的位置,身体的绝大部分都落在阴影里。

“如果他不说,我们贸然帮助他,反而会让他不安。”邓布利多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先不要吓到他。”邓布利多说,“你的起点可能有点低了,他肯定记着你不是那么喜欢他,如果你突然开始关心他、照料他,他会被吓坏了的。”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还是要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多希望他能更久的注视我的眼睛,但他实在是太敏感了,稍微感觉有些不舒服,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这让我们无法判断他的问题是来自他的表哥还是整个德思礼,如果是整个德思礼……”

“他们是麻瓜。”斯内普说,像是一种提醒,又像是某种克制。

“哦,麻瓜自然有麻瓜的方法。”邓布利多说,摸了摸胡子,“现在,不要让他感到什么不对劲……他在斯莱特林还不错,是不是?”

“和德拉科那几个孩子成了朋友。”斯内普说,“詹姆·波特可能会生生气活。”

“那哈利说不定会很高兴。”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太阳,“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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