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28

一夜之间，斯莱特林被扣了五十分，而格兰芬多被扣了一百分，这可是个大新闻。学生们很快就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哈利注意到赫敏和罗恩日趋沉默，除了弗雷德和乔治，似乎没人愿意理他们。而德拉科，斯莱特林们团结友好，为格兰芬多多扣了五十分奔走相告普天同庆。一时之间，德拉科甚至拿不准他到底是给学院扣了五十分还是加了五十分，因为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嘲弄了几句，其他人都更高兴他们比格兰芬多少扣了五十分，仍然领先。

“你得感谢我们。”罗恩总是对德拉科说，“如果不是我们出了两个人，显得你没扣多少分，你和我们的境遇也是一样的。”

“那可不同。”德拉科说，因为没有收到父亲斥责的来信而得意洋洋，“斯莱特林丢掉的五十分已经快要加回来了，你们怎样？”

“那是因为斯内普偏心！”罗恩被气得抓狂，赫敏赶紧拉住他，不让他在图书馆和德拉科吵起来。

期末考试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准备最充分的赫敏每天都紧张的不行，生怕继被扣了五十分后再考不好，直接被开除。她和罗恩仍然跟哈利一起复习，这就意味着要跟德拉科、布莱斯、西奥多、克拉布、高尔和潘西一起复习。有好几次，哈利都想劝德拉科不用这样做，其他人没有这样想要复习。但是德拉科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被扣了分，肯定怀恨在心，如果哈利单独和两个格兰芬多在一起，肯定会被欺负的。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和德拉科说他会的咒语在现阶段足够保护好自己，因为那听起来可能会像一个炫耀，只好闭口不提，任由这个奇奇怪怪的复习小组继续占领图书馆的长桌。

下午的时候，赫敏为着一个问题和德拉科争论起来，哈利劝了两次没劝住，见德拉科也没什么要骂人的趋向，也就随他去了。一转头，罗恩、布莱斯、西奥多、克拉布和高尔趁着这会儿功夫没了人管，也不知道从哪儿摸了魁地奇的杂志出来，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看。潘西轻蔑地瞧着他们，面前放着的不是书而是镜子，正一个一个地试她那闪闪发光的发卡。

哈利做了最后的尝试。

“去黑湖边练练咒语吧。”他说。

“等一等。”德拉科说，“我必须说明白这个问题，遗忘药水的调配程序——”

“好好看看你的魔药课本！马尔福，第五步和第六步的顺序，这里写的清清楚楚——”

“我是那个在魔药课上加分的人！第六步和第五步可以同时进行，斯内普教授说过——”

“我现在完全想不起什么遗忘药水的调配程序了。”布莱斯说，把杂志翻了一页，“你们谁能听懂他们在吵什么？”

“听懂不难，但是我记不住了。”罗恩说，“不管哪个，照着书做肯定没有错。”

“对，他们嚷嚷的已经超出了课本知识，完全是学术问题。”潘西说，举起镜子，又捅了捅旁边的西奥多，“这个发卡和刚才的哪个好看？”

“我没看。”西奥多说，“文森特，巧克力给我一块。”

“蛙？”克拉布问。

“不要蛙。”西奥多说，“如果跳出来我们会被平斯夫人赶出去的。”

“那不正好么？”高尔说，把一块巧克力丢给西奥多，“你们要不要也来一块，我带了不少糖——”

“哈利，你去哪儿？”克拉布突然说，“嘿，你不复习了么？”

哈利露了个苦脸，对他们指了指德拉科和赫敏：“别让他们打起来就行，我先走了。”说完，不顾德拉科和赫敏已经放慢了语速，仗着他们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不少不会太好意思真的闹起来，哈利二话不说逃离图书馆，换一个耳根清净。

他一个人走在走廊里，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回响。突然，在路过一间教室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来哭泣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能再干了，求求你——”

是奇洛。

哈利拧起眉，想起上一次从海格的小屋窗户看到奇洛时，他那副颤巍巍的模样，以及之后的，他越来越苍白、瘦削，像是受了什么威胁、折磨，过着苦日子……

“好吧——好吧——”奇洛抽泣着，似乎在往外走了。哈利赶紧躲起来，以防被看到。他在拐角小心窥视，看到奇洛匆匆走出教室，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整理围巾。哈利跟在他后面，一闪身进了那间教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奇洛教授的事那么上心，就算他真的被斯内普威胁、折磨、恐吓，这跟他会有什么关系？可是很奇怪，在和斯内普的接触中，哈利知道斯内普不是那么喜欢自己，但似乎也没有特别讨厌自己。比如说，上一次，他要德拉科撒谎，说是他发现了哈利生病。哈利本以为这是为了德拉科，但是后来想一想，这和德拉科能有什么关系？唯一会被影响的只有哈利·波特，他可能会因为德拉科的“出卖”而从此少一个说话的人——是指那些诸如“别告诉别人”之类的话——从此更加警惕小心，继续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虽然这样的状况没有发生，因为尽管匪夷所思，但哈利已经充分知道德拉科关心他，所以仍然保留了自己的信任。不过，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斯内普是不希望他，哈利·波特，变成可能的那个样子。

哈利的目光落在了教室里，教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另一边的门开了一道缝。哈利犹疑着，走过去打开那扇门，踏到外面的走廊上。他左右张望着，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而奇洛也不过刚刚离开，如果他和谁在一起，另一个人如何能走的这么快？

哈利松了一口气，这似乎能证明斯内普教授没有胁迫奇洛。但是，新的谜团出现了——奇洛刚刚是在和谁说话？上一次，斯内普教授和他一起去了禁林，斯内普教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哈利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找斯内普教授，汇报这件事。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前走，没留心眼前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一头撞了上去。

“波特！”斯内普按住哈利的肩膀，以免他摔到地上。但是看起来，哈利更希望自己可以摔到地上，因为他抬起头，恐慌地看着斯内普，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瞪大了眼睛，轻轻颤抖起来。

“抱、抱歉，先生。”他细声说，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我没注意到……”

斯内普拧眉松开了自己的手。哈利立刻低下了头，把颤抖的手缩进袖子里，等候发落。斯内普却没有说什么，当他把手从哈利身上拿开，他甚至看不出哈利在颤抖，好像刚刚手上传来的是错觉。哈利垂着头站在他面前，虽然看不出来，但应该还在发抖。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回想着刚刚一瞬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恐慌，虽然记着邓布利多的嘱咐，语气却还是放的和缓了一些。

“下次注意。”他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准备去礼堂……”听出斯内普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哈利稍稍松了口气。大人加上有力的、突然的触碰，并且带上点疼痛，完美达成了所有足以令哈利·波特恐惧的因素。刚刚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失态，只希望斯内普教授把这个小插曲当成是他的古怪之处，不要探究。

“嗯。”斯内普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前走。他走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自己以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哈利还是先前那个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停住脚步问道：“你还要不要去礼堂？”

哈利似乎被吓了一跳，错愕地抬起头问：“我——我可以动了？”

“没人不让你动。”斯内普微微蹙眉，“跟上来，我不希望你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撞上我。”

“是——是的，先生。”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斯内普的步伐。他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差不多快到礼堂门口了，才鼓起勇气，抬头拽了拽斯内普的衣袖。

“我——有件事——先生，我有件事想……汇报给您。”

“嗯？”斯内普低头看了他一眼。

“是……我之前在海格那里，有一天，见到您和奇洛教授从窗外过去……”哈利说，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又垂了下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偶然……”

“你想说什么？”斯内普问，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是……我刚刚看到奇洛教授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对自己说话。”哈利细声说，“他说什么‘不能再干了’，‘求求你’，还有‘好吧’。”

“他自己一个人？”

“是的，我在他走后去看了那间教室，教室是空的。”

斯内普看着哈利的发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松开。”他说。

哈利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刚才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一直扯着斯内普的袖子。他局促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又想道歉，斯内普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接着就进了礼堂。哈利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会儿斯内普的背影，紧跟着也进了礼堂。

第二天早晨，德拉科收到了一张纸条，通知他今晚十一点关禁闭，要去门厅找费尔奇报道。德拉科满脸不高兴地揉烂了纸条，一抬头，发现罗恩和赫敏也正抓着一张纸条愁眉苦脸，心情就好了一点，但一想到要和他们一起禁闭，德拉科就完全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了。

“罚了什么？”布莱斯关切地问。

“让我去找费尔奇，谁知道那个老混蛋会给我们安排什么活计。”德拉科说。

“也许是让你给他捶背？”西奥多说。

“那我宁可给他施个恶咒。”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还要写信给我爸爸，让他丢了这份到处抓人的工作。”

哈利在旁边慢慢地喝着汤，像是毫不关心，实际上句句都听到了耳朵里。等到晚上，德拉科出发去领禁闭的时候，他披上隐形衣，跟在德拉科后面，一起与罗恩、赫敏汇合，接着到门厅去找费尔奇。费尔奇最是讨厌学生违反校规，并且对老一套的法子津津乐道。哈利悄悄跟着德拉科，对费尔奇那些废话充耳不闻，知道他只能过过嘴瘾。凭他对邓布利多的了解，这所学校是绝对不允许体罚学生的，费尔奇只能给他那些链条上油打发时间而已。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朝禁林走去。海格的小屋亮着灯，门口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哈利猜测那是——

“是你么，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果然！哈利在心里为自己的朋友们感到高兴。是海格！既然是跟着海格，那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其他人不像哈利这样乐观，因为那是禁林，满是危险。费尔奇看出了他们的恐慌和害怕，高兴地说：“知道怕了，是不是？我想，你们以后再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

“这里是学校。”德拉科脸色苍白地说，“禁林是有些危险生物，但我想，如果我们在一个禁闭里出了事，麦格教授不知道会追究谁的责任。”

费尔奇似乎被这话刺到了，咬牙切齿，还想说话。但这个时候，海格已经等得不耐烦，从黑暗中大步走来，牙牙跟在他的后面。

牙牙！

哈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时间差不多了。”海格对费尔奇说，面色不善，“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你们？”

“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他们的惩罚在禁林里，不在这里。”海格皱着眉头，“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一直在教训他们？费尔奇，这件事似乎是教授们的职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费尔奇的面色显得十分不好看，恶狠狠道：“我天亮的时候回来，收拾他们的残骸。”接着，他转身返回城堡，留下三个受罚者和海格、牙牙在一起。

“说的真精彩。”德拉科干巴巴地称赞海格，“我能不进那个禁林么？”

“不行，德拉科。”海格说，“勇敢点，小伙子，你连火龙都照顾过了。”

“一只火龙和一禁林的危险生物不太一样，是不是？”赫敏的嘴唇有些发白，“你跟我说过，禁林里有——”

“不，别提。”罗恩说，“不然我就要跑了，我发誓我立刻就跑，哪怕明天麦格教授就开除我，而我会因为被开除而被我妈妈打死。”

“好了，别吓唬自己。”海格说，“我们今晚要做的事情是有点危险，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你们受到伤害的。看到牙牙了么？到时候，你们一个跟着我，另两个跟着牙牙，这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们，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德拉科咽了口唾沫，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就会安全。海格也不再多说，领着他们走到禁林边缘，指着一处闪闪发亮的地方说：“看见了么？那个银白色的？那是独角兽的血。起初，独角兽们只是受伤，动物们都容易受伤，我没太当回事。但是现在，就在上个星期，我就发现死了一只。这次，又一只受伤的独角兽，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它，使它摆脱痛苦。”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伤害了它么？”赫敏问，“万一那东西先撞上了我们……”

“那就挥舞你的魔杖，赫敏。”海格对她挤了挤眼睛，“虽然犯了点小错误，但我相信你还是那个最优秀的赫敏·格兰杰，是不是呢？”

赫敏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么，我们来分组吧。”海格说，“记得拿好你们的魔杖，如果找到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好，我看，德拉科就跟我一起走吧，赫敏、罗恩，你们一组——”

“不。”德拉科拒绝，“我想和牙牙一起。”

“那也行。”海格说，“不过，我得提醒你，牙牙可是个胆小鬼。这样的话，赫敏——”

“不。”德拉科又说，“我才不需要她保护。”

海格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向罗恩。罗恩立刻拒绝，表示宁死不跟马尔福一组。场面有些僵硬，哈利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来和德拉科一组吧。”

“什么？”几个人诧异地寻找声音来源，德拉科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拽下了哈利的隐形衣。

“你怎么来了！”他说，“还没跟我说！”

“惊喜。”哈利说，把隐形衣收起来，“晚上好，罗恩，赫敏，海格。”

海格张着嘴巴，纳闷地说：“我不知道你今晚也要关禁闭，哈利。”

“我只是来陪德拉科的。”哈利说，“行么？你不会要赶我回去吧？”

“你应该回去。”赫敏说，“我们刚给你做了坏榜样，一人五十分……”

“得了，什么都不用说了！”罗恩兴奋地说，“弗雷德和乔治说得对，你是格兰芬多派去的卧底，你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叫斯莱特林再扣五十分？”

“你醒醒吧。”德拉科立刻说，“之前的五十分，一半都是哈利加回来的。”

“好了，好了。”海格抢在他们吵起来之前说，“行吧，既然这样，其实我建议你回去，但是我没法知道你是不是回去了……好吧，那，你和德拉科一组，但是，和牙牙一起……行么？”

“对了，你怕狗。”德拉科说，担忧地看着哈利，“谢谢你来陪我，但是你看，要么我们还是跟着海格？或者我对付一下，和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一起，你还是先回去吧。”

哈利摇了摇头，看着乖巧的牙牙。这只狗狗发现哈利后并没有扑上来，反而温和地退了两步坐下，像是知道他会害怕一样。于是他说：“不必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就和牙牙一组。”

“好吧。”海格有点担心地说，“那么，我刚刚说的，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哈利点了点头。

“那拿着这盏灯。”海格说，将一盏古朴沉重的油灯递了过来。哈利刚要伸手去接，德拉科先一步伸手抢过了那盏灯，说道：“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可以了。”海格说，“你们就走那边吧，不要离开小路，顺着血迹寻找。再说一次，如果找到了独角兽，就——”

“发射绿色火花，如果遇到危险，就发射红色火花。”德拉科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海格给他的灯真的很重。

“记住了就行。”海格说，“好了，去吧，牙牙，你和他们一起。”

云朵挡住了月亮，德拉科和海格手中的灯是此时唯二的光亮。这光亮兵分两路，引领着后的人走进禁林，等到月亮重新露面的时候，海格的小屋前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