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56

赫敏努力地翻着她的咒语书。她面前摆着的绝对不是学校要求学生买的咒语书，而是更高阶的《咒语大全》。赫敏认真地翻了一会儿，突然停在一页。接着，她突然跳起来，拿着书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赫敏说，“你看，书上有记载，这个咒语——”

“不行。”格兰杰夫人认真地看了看女儿指着的那行字，然后说，“不行，亲爱的，别指望我和你爸爸同意你对你的牙用魔法。”

“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赫敏说，“我发誓，妈妈——”

“不行。”格兰杰夫人摸了摸赫敏的脑袋，“我觉得你的牙没有什么不好的。”

赫敏不高兴地磕了磕牙齿。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两颗门牙过大，试图说服爸爸妈妈用魔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她的爸爸妈妈都是牙医，在牙齿的问题上绝不退让，坚决不同意赫敏对自己的门牙动魔杖，而是建议她戴牙套。

“好了。”格兰杰夫人捏了捏女儿的脸，“去换衣服吧，今天我轮休，我们一起去买东西。或者，你可以逛逛书店，买几本你喜欢的书。”

好吧，喜欢的书，这确实能让赫敏高兴起来。

几分钟后，赫敏已经和妈妈一起走在了街头。圣诞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失，昨天刚下过一场雪。赫敏的靴子踩在积雪的路面上，脚步声不再是“哒哒哒”，而是“咯吱咯吱”。

她们首先去了书店。

书店一向是赫敏最喜欢的娱乐场所，尤其是可以借阅图书还配置桌椅的二楼，深受赫敏喜爱。格兰杰夫人和赫敏确认过不需要自己的陪伴，又确认了赫敏带着零花钱，便约好来接她的时间，去购买晚饭要用的食材。赫敏一个人在二楼看书，麻瓜的书籍当然和巫师的书籍不一样，但是书的本质是不会有变化的。尽管赫敏已经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小巫师，阅读麻瓜的书籍仍然让她感到愉快。赫敏永远不会嫌弃书太多，只会嫌弃不够看。

赫敏今天选择的是一本有趣的故事书，自从看过吉德罗·洛哈特的自传后，这类书籍就比较吸引赫敏的注意力了。当然，这些虚构的故事在赫敏心里绝对比不上洛哈特的真实经历，不过是随便读读，解闷而已。不过，虽说是解闷，书本一向能让赫敏投入。此时，赫敏就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直到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抱歉，打扰了。”那个人说，声音怯怯的，“请问，你是赫敏·格兰杰么？”

赫敏抬起了头，随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副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的面孔。说是熟悉，赫敏以前和他是同班同学，说陌生，这位同学后来转学了，赫敏再也没见过他。

看着赫敏愣住，来人似乎有些尴尬。他歉意地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不，没有。”赫敏赶紧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后来去哪儿了？你住这附近么？”

“没认错就好。”男孩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放松了许多，“我后来去了别的学校，这几天是来拜访姨妈的。嗯……其实我不确定，你还记得我？”

赫敏点了点头：“当然，请坐。”

“不必了，我很快就要走了。”男孩说，“我就是看到你，所以……所以想跟你打个招呼。因为以前在学校，你知道……你关心过我。但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我……”他歉意地笑笑，“我不知道是想跟你说谢谢还是该跟你道个歉。”

“你什么都不必。”赫敏说，“我只是看到了，所以就问问。你知道，当时老师总说我……好奇心太重。”

男孩又露出一个微笑。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男孩说，“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变好了——我是这么觉得的。”赫敏说，“你以前总是……”她思索着措辞，不知道怎样才能不伤害到眼前这个人。还不等她想明白，眼前的男孩已经很无所谓地说：“嗯，我那时候在班里总是不说话，所以显得有些另类，是这样吧？”

“那又不能怪你。”赫敏赶紧说，“是他们对你不友好。”

男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你说谁？班里的同学么？”他问。

赫敏也感到困惑了：“你当时……我记得看到你身上……而且你经常请假，不愿意来学校。”

“不，不，这和同学们没有关系。”男孩摆了摆手，“我是因为别的……”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赫敏赶紧说：“对不起。”

“没什么。”男孩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以前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不过，不是来自学校。心理医生建议我，我最好正视那些问题，认识到那不是我的错误……”

赫敏认为自己不该多问，但是男孩此时的神情让他想起另一个人——哈利·波特。她曾经以为哈利在斯莱特林备受歧视，沉默与孤僻皆是由此而来。但后来，哈利和德拉科等人关系明显好了起来，赫敏便认为那不过是哈利性格使然，她只是想得太多。不过，如今见到多年前的同学，听对方否认了来自班级的伤害，赫敏不禁觉得一阵恐慌。她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只是想错了路，于是岔开了。而现在，她又有了机会，一个接触真相的机会。

赫敏还是决定把话问出口。

“对不起。”她努力把声音放的很轻柔，“我可不可以知道……是什么问题？”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是……我家里的一些问题。我爸爸妈妈……他们并不喜欢我，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把眼睛别开了一点，很轻很轻地说，“救助站的叔叔阿姨告诉我，那是他们的问题，而不是我的，我……”

赫敏想起这男孩转学那天，来接他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福利院之类的政府组织的人员。赫敏又想起自己那天在男孩腿上看到的，青紫的淤痕。他确实受到了伤害，但不是来自赫敏以为的班级，而是来自他的家庭。那哈利呢？哈利在斯莱特林交了许多朋友，看起来很好。如果他的沉默孤僻也不是性格使然……他受到的伤害来自什么地方？

“但现在已经没事了。”赫敏眼前的男孩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现在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他们对我都很好……嘿，你怎么了？”

赫敏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她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尖发颤，“我只是……”

“哦，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男孩说，“听起来骇人听闻，是吧？”

赫敏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夫人突然踏入二楼。她左右看了看，面带微笑地往赫敏的方向走了过来。

“戴维斯。”她亲切地呼唤那个男孩，“怎么跑到这来了？”

“妈妈！”戴维斯高兴地扑过去，拥抱了他的母亲，“我见到了以前的同学，就是这位，赫敏·格兰杰，我和你提过的。那会儿在学校，她和我搭话来着……”

“哦，格兰杰小姐。”戴维斯的母亲恍然大悟地说，对赫敏伸出了一只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她亲切地说，“非常感谢你曾经对戴维斯的关心。”

“我只是……问了一句话。”赫敏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做什么。”

“那已经足够了。”戴维斯的母亲笑着说，“我们这几天都会在这附近逗留，戴维斯每天晚上会去公园玩，也许什么时候，你们能遇到。”

“我一般不出门。”赫敏说，“我更喜欢看书。”

“看书也不错。”戴维斯的母亲说。她温柔地摸了摸戴维斯的脑袋，问他：“你还想和格兰杰小姐再聊一会儿么？”

戴维斯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爸爸昨天说今天会带新的游戏回来。再见，赫敏！”

戴维斯和他的母亲离开了，而赫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如果戴维斯只是因为她的一句关心就把她记了这么久，那么他当时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而被自己窥见到与戴维斯相同感觉的哈利……又到底是怎么样呢？

赫敏几乎怕的要发起抖来了。当格兰杰夫人遵循约定时间找回来的时候，赫敏几乎要哭出来。她头一次在安静的读书地点如此失态，扑进母亲的怀里，难过而迫切地问：“妈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帮助他？”

圣诞节假期很快结束了。学生们纷纷回到学校，公共休息室和礼堂重新热闹起来，人们交流着假期的见闻和收到的礼物，抱怨某个科目的作业太难，或者赶紧补还没有写完的作业。

哈利自然没有作业方面的烦恼，也没有什么见闻可以交流。而且，整整一个圣诞节没有出事，除了被哈利揍过的麦克米兰仍在赫奇帕奇坚持哈利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话题也没什么人提起。日子很平静地过，学生们上课下课，赫奇帕奇绕哈利·波特而行，德拉科偶尔想捉弄这帮人一番，都叫哈利拦下了。不过，只有一点，叫哈利觉得很奇怪的——赫敏总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哈利不能说不熟悉，一般来说，赫敏在课堂上的时候，眼睛里总有这样充满求知欲的光芒。换句话说，这是她迫切地想知道什么事的时候才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但是，哈利·波特身上难道还有什么谜团，让格兰杰小姐如此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知道？

总不会，赫敏也开始怀疑我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了吧？

哈利困惑地想着，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块布丁。

“一会儿去图书馆么？”他问德拉科。万事开头难，圣诞节出口约过一次魁地奇后，哈利已经越来越顺口地问朋友们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行动了。

“哦，行。”德拉科说，“我魔药课的论文还没写完，斯内普教授这次留的作业真多，是不是？”

“你还差什么？”

“生发药剂的论文。”德拉科叹了口气，“虽然我会写，但我更喜欢实际操作。”

“我还差一首洛哈特的赞美诗。”哈利说，“也许你可以帮帮我。”

德拉科做了个呕吐的姿势，以示他并不想回想他是如何浮夸地在作业里恭维洛哈特的。他喝完碗里的汤，扭头询问其他人想不想去图书馆。最后，西奥多和布莱斯决定不去，克拉布和高尔一时半会儿还吃不完。哈利和德拉科起身，连带着同样在为魔药课论文发愁的潘西往图书馆去。他们在门口遇到了同样要去图书馆的罗恩和赫敏，于是，三人小队变成了五人小队。

这还能写论文么？

哈利为这个队伍的人员组成发愁，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踏上了二楼的台阶。

“哗啦。”

鞋子踩进水里，吓了哈利一跳。接着，他就听见远处传来费尔奇的咒骂声：“又来给我添麻烦！我已经弄了一晚上，却还是有这么多水！不行，我得去找邓布利多……”

“发生什么了？”德拉科站在下面一级台阶上，正好被哈利挡住，歪头看了看，“这是那只猫遇害的地方吧，谁又耍着费尔奇玩了？”

“不知道。”哈利说，慢慢进入了走廊。走廊的地上全是水，而且没完没了。哈利他们都走上来以后，水已经漫到了楼梯下。

“是桃金娘的盥洗室漏水了。”赫敏说，指着不远处的门。门没有关进，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同时流出来的还有桃金娘的哭喊声。

“好像出事了。”罗恩警觉地说。

“没有，桃金娘就是这样的。”潘西说，“她总是在盥洗室大喊大叫，所以二楼的女生盥洗室才没有人用。”

哈利往旁边，也就是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瞥了一眼。然后他说：“我们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罗恩惊讶地说，“嘿，哥们，这是女盥洗室！”

“这儿是离洛丽丝夫人遇害地点最近的一个地方。”哈利说，“也许真出了什么事。”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德拉科不解地问，“如果真出了事，你现在更应该快点离开。”

“进去看看吧。”哈利说，“有你们给我作证呢，我怕什么？”

“就进去看看吧。”赫敏附和道，“反正里面除了桃金娘也没有别人。”

哈利望了赫敏一眼，赫敏立刻移开了目光。哈利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赫敏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微妙的纵容，十分奇怪。

总之，最后三票对两票。罗恩心中充满了正义感，觉得应该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赫敏无条件同意哈利的提议，而哈利想进去。德拉科和潘西反对无效，赫敏打开了盥洗室的门。

“桃金娘？”她一开门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用东西砸我！”桃金娘惨兮兮地说，“你们——你们也是来做这事的么？”

“我们只是来关心你一下。”赫敏说，“你在里面哭得太厉害了，我们正好从门口经过。”

“哦，别撒谎了。谁会关心桃金娘呢？除非往她身上扔东西，能为学院赢五十分！”桃金娘哭泣着说。

“得了吧。”德拉科不高兴地说，“扔你能有什么好处？”

“谁——谁知道呢。”桃金娘抽抽噎噎地伸出一只手，“那书还在那儿呢，难道我会为了这种事情撒谎么？”

他们顺着桃金娘的指的方向，朝水池下面一看，那里果然躺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哈利皱着眉，慢慢踱过去，蹲下身打量。

“别碰！”罗恩在他身后提醒，“可能会有危险的！”

“没事。”哈利说，“我见过这个本子。”

“你见过？”潘西问。

“它和金妮的日记本一样，应该就是金妮的。”哈利点点头，翻开了书页。接着，他的动作顿住了，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抬起头，望向德拉科，说道：“你来看。”

“我来看什么？”德拉科慢慢挪过去，“你不是已经中了什么古怪的魔法，这魔法叫你拉一个垫背的吧？”

“不是。”哈利说，“你看这儿，扉页写着汤·里德尔——你觉得是不是我们看到过的汤姆·里德尔？”

“这么说，这本子不是罗恩妹妹的。”德拉科说着，也蹲了下来，“汤·里德尔……我觉得应该就是了。”

“谁是汤姆·里德尔？”赫敏问。

“五十年前的对学校特殊贡献奖获得者。”哈利说，把本子合上，看着封皮，“看来这不是金妮那个本子了，这里，封面有个日期，写着1942。”他又把这个本子翻过来，寻找可能有用的信息，“唔……伦敦沃克尔思霍尔路。”

“里德尔是一个麻瓜？”赫敏问。

“看来是这样。”哈利说，拿着日记本站了起来。他刷刷地犯了几页，确定里面一个字都没有。但是，这个本子和密室一样，同样是五十前的东西。既然如此，在密室再次打开的时刻出现，它就显得非常可疑。

“扔了吧”德拉科说，“这本子太旧了。”

“里面还是新的，先留着吧。”哈利思索着，把本子塞进口袋里，“也许我们该找找失主……先去图书馆吧。”

“你听到它是被扔在这儿的。”潘西说。

“但谁会扔掉一个全新的本子呢？”哈利问，瞥了身后探过脑袋的桃金娘一眼，“桃金娘，你什么都没看到么？”

“我怎么会知道？”桃金娘哀戚地说，“我刚刚只是坐在马桶上，想着死亡……”

“可是你已经死了啊？”罗恩指出。

“哦——是啊——是啊——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桃金娘尖叫一声，跳进她的马桶里去了。留下几个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吓到的年轻人站在水池前，带着些茫然和责备地望着罗恩。

 

TBC——

赫敏这位麻瓜同学初见Chapter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