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德哈】Castle·77

Chapter 77

颠沛流离许久后回到霍格沃茨,对卢平的来说就像回到家一样。此时,熟悉了教室和办公室,安置好行李,卢平按照晚饭时邓布利多的叮嘱,去校长办公室见这位值得敬重的师长一面。

校长办公室经过这些年的洗礼,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某个地方多了一个精妙的器具,凤凰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年轻或年长,校长的胡子又长了那么一些,大概如此。

卢平还记得很清楚,学生时代他经常造访院长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都是多亏了四人组里最是闲不住的那两位的福。说起来,自己最开始明明打定主意不辜负校长的信任,要管住自己这两位朋友,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借职务之便纵容他们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咖啡还是茶?”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卢平面前的杯子,“回到这里感觉很怀念吧?”

“茶就好,谢谢。”卢平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温热的茶水从杯底涌出,慢慢与杯口持平。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果然偏甜,是校长一贯喜欢的口味,更让人觉得怀念。

“毕竟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卢平放下茶杯,“我从没想过还能回来。当时您愿意收留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要您给我安排地方。”

“这也是我和麦格教授共同商议的决定。”邓布利多说,“你的成绩有多优秀,我们都很清楚。我们知道你肯定能胜任这个职位。实话说,如果你早点给我写信,去年我就不用请吉德罗·洛哈特了。”

“略有耳闻。”卢平说,“他好像把学校弄得一团乱。”

“但是现在他出了点问题,我们还是不要聊他了吧。”邓布利多说,“进来怎么样?你看上去比你的同龄人要憔悴的多。”

卢平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么?狼毒药剂还是近几年的新发明……”

“价格也不便宜吧?”

“是啊,我能做的工作也不多。”卢平又叹了一口气。本应是十分窘迫、难以启齿的境遇,在一向了解自己的师长面前,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卢平很清楚,他就是不说,光凭他那身破旧的长袍,谁能知道他这些年过的不怎么样。

师生两个又闲聊了一会儿,卢平询问了一下前面两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进度。奇洛在任的最后一年,虽然没人听他讲课,但进度还是有的。可洛哈特的课就完全是他的个人秀了,学生们在他的课上,大多数只盼着下课。

综上所述,最近两年学生们在黑魔法防御术这一门课上,完全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正事谈完,卢平心里有了数,准备告辞。突然,邓布利多问道:“见过哈利了么?”

卢平点了点头。

“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又问。

“有点惊讶。”卢平坦然地说,“莉莉和詹姆都是格兰芬多,他们的儿子竟然是斯莱特林。”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是啊。”卢平说,语气有些黯然,“小天狼星不就是……一家子斯莱特林,偏偏出了他一个格兰芬多。斯内普教授对这事怎么看的?毕竟他……”

“今天在礼堂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么?”邓布利多说。

“看到斯内普和哈利一起来礼堂,确实让人感到惊讶。”卢平叹了口气,“哈利长得真是和詹姆一模一样,除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莉莉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全是。”他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事实上,我今天请你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说。”

卢平点了点头。

“因为你是现在我唯一能见到的詹姆的老朋友,目前,我也只能对你忏悔了。”邓布利多脸上出现一种卢平从未见过的悔恨表情。这让卢平不自觉地端正了态度,原本,他以为邓布利多要说的是一件一如当初选他担任级长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要更为严重。

“我对哈利的安置有很大的问题,在他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邓布利多说,“这个暑假,麦格教授亲眼目睹了哈利被他姨夫虐待后离家出走的一幕……”

卢平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完全听清了邓布利多的话,但是他的大脑罢工了,让他完全没法理解那些熟悉的单词。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一个黑柜子前。他打开柜子,明亮的银光从里面射了出来,光亮的来源是一个浅浅的、有着奇怪字母和符号的石盆。邓布利多端起这个石盆,把它放在卢平面前。然后又拿出两个装载着银色雾气的玻璃瓶,放在石盆旁边。

“我知道,只是听说的你没法理解。”邓布利多说,“你看一看吧。”

卢平四肢僵硬,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他打开最近的一个瓶子,倒入石盆。然后他俯下身去,将脸贴近那旋转的银色物质,进入石盆。

他进入一个夜晚。

路灯照耀着柏油马路,一只猫快速地奔跑着,然后停下脚步。不一会儿,猫变成了人,麦格教授站在卢平旁边,拧眉望着不远处。

卢平顺着麦格教授的视线望过去,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麦格不认识,但他是认识的。不远处,哈利坐在地上,一只熊一样大的黑狗站在他面前,甩着尾巴。卢平多么熟悉这位老朋友,在他的学生时代,当他的秘密被朋友们发现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满月,他都有朋友们陪伴在身边。

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波特先生?”

卢平听到身旁的麦格教授发出声音,暂时压住了心里的震惊。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当时邓布利多对他那样信任,让他进入霍格沃茨学习,让他担任级长,为他安排了可以度过满月的地方。但是他呢?他在月夜和朋友们在学校和村子里游荡,并且享受这样的自由,完全辜负了邓布利多的期待。

听到麦格教授的喊声,那只黑狗离开了。哈利没有受到伤害让卢平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同时,一个疑问从他心底涌了上来。

从麦格教授这段记忆所展现的来看,那只黑狗已经在哈利身边很久了。如果他是为了哈利而来,为什么哈利没有受到伤害?

卢平心里揣着这样的疑问,和麦格教授一起走近哈利。哈利站在路灯下,穿着一身破旧肥大的衣服。从背后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几道血痕蔓延在他的衣服上,连成一片。

卢平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而当麦格教授绕到哈利身前,哈利脸上那个清晰的掌印落到卢平眼睛里的时候,他真的忘记了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掌印。然后他又看到哈利膝盖上的伤口,听到哈利的辩解,也看到哈利的挣扎。不得不说,卢平对这一幕有着很深的感触,在他的学生时代,每次他“生病”回来,面对朋友们的关心和疑问,他也是这样用尽一切办法编织谎言。如果没有这样的经验,或者不像麦格教授这般亲眼目睹,卢平相信,哈利的说辞足够合理,足够骗过任何人。

麦格近乎强硬地带着哈利到了费格太太家,卢平一路跟着过去。他看着哈利进行最后的挣扎,看着麦格教授无奈地让哈利陷入沉睡,然后请费格太太联络邓布利多。他看着麦格教授和费格太太脱下哈利的衣服,看到哈利后背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和伤疤。

记忆结束了,卢平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他仍然呆呆地注视着前方,邓布利多没有打扰他。过了好一会儿,卢平才轻声问:“另一瓶是什么?”

邓布利多帮他把记忆倒进了石盆,卢平再次埋头进去。

这次的记忆是斯内普的。

时间还是夜晚,地点卢平也还算熟悉,是破釜酒吧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哈利靠在床头,斯内普坐在哈利的床边。来不及想为什么斯内普会和哈利一起在破釜酒吧,卢平就被哈利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是我姨夫……他让我跪在院子里,然后……他很生气,他以前都不会在院子里……”

“你的膝盖是那时候受伤的么?”

哈利点了点头。斯内普继续问道:“以前不会在院子里,是说他经常让你跪着么?”

哈利揪紧了被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年级的暑假。”他垂着脑袋说,“那时候我姨夫就……”

“还梦到了什么?”

哈利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他拿了一条皮带出来……”

场景变换。

还是那间屋子,房间里的床变成了两张。哈利蜷坐在床上,两手握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温度正好的水。哈利满头大汗,衣服黏在身上,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愿意谈谈么?”

“……是利皮。”

“是谁?”

“……玛姬姑妈的……宠物。是一只狗。”

“你怕狗?”

哈利点了点头。他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逃避的态度非常明显。斯内普安静地等着他喝完一杯水,没有过多地询问,只是把床头灯的光芒调的暗了点。

哈利看着斯内普的动作,轻轻地问:“不关灯么?”

“我不怎么想睡了,看会儿书。”斯内普说着回到床上,从床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哈利没再说话,注视着灯光,慢慢闭上眼睛。

场景变换。

还是一样的房间,斯内普坐在哈利床边。哈利刚刚哭过,正粗鲁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斯内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平复下来后问道:“梦到什么了?”

哈利胡乱地扭着头,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斯内普也没有继续问,等哈利完全哭完了,眼泪也擦干了,才递给他一杯水,又问道:“梦到什么了?”

哈利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似乎还没从噩梦中醒过来。

“这里没有别人。”斯内普轻声说,“记得么?我们在破釜酒吧。你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

哈利吸了吸鼻子,这才说道:“不是我做的……”

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杯从哈利颤抖的手中拿下,轻轻按着哈利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

“没事了。”他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现在睡吧,没人会惩罚你的。”

哈利乖乖地躺下了,手却扯着斯内普的衣袖。他刚刚果然没有完全清醒,不一会儿就再次睡着了。斯内普轻轻放下水杯,坐在哈利的床边,调暗床头灯。

记忆结束。

卢平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心里堆满了问题却无从问起。然后他听到邓布利多说:“哈利这十几年来受尽了虐待,你看到了,德思礼一家……”

“当初实在没有办法,不是么?”卢平轻声说。他把自己丢进椅子里,双手捂住脸,声音里满是痛苦。

“当时连小天狼星都……我们实在不敢说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偏偏我是这么一个情况,根本不能照料哈利……幸好莉莉留下了那个魔法,我也以为那是绝对安全的。德思礼……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卢平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邓布利多没有阻止他。直到他的指尖似乎变得尖锐锋利起来,邓布利多才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不想劝你冷静下来。”邓布利多说,“阿拉贝拉把消息传递给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压抑住我的愤怒。”

卢平的呼吸越发粗重,耳朵似乎正在变长。邓布利多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压抑流淌在血液里的野性,赶忙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魔药,直接给卢平灌了下去。

卢平打了个哆嗦,似乎冷静下来了。他虚弱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才沙哑地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德思礼家是不能让哈利再回去了。”邓布利多轻声说。

“让他留在霍格沃茨么?”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邓布利多又说,“但是现在,摄魂怪……”

“在火车上,哈利被摄魂怪影响了。”

“所以霍格沃茨也不能算是一个好的住处了。”

短暂的沉默。

“西弗勒斯那里怎么样呢?”卢平问,“他的话……”

“我确实这样考虑过。”邓布利多说,“不过西弗勒斯提供了另一个思路——哈利和小马尔福先生的关系非常不错,他们恰好是一个宿舍的。”

“卢修斯的儿子?”卢平的眼神闪了闪,“他值得信任么?”

“二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他已经认识到伏地魔并不能给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和荣誉,反而可能危害他的家庭。”邓布利多说,“他曾经那样安排纳西莎……你还记得我那拙劣的分析吧?”

“记得。”卢平说,“马尔福重视家庭,我对此没有异议。不过,纳西莎……她毕竟是姓布莱克的。”

“小天狼星那时候和她的见面从来没愉快过,不是么?”

卢平点了点头。他又想起在麦格教授的记忆里看到的那只黑狗,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摩挲着,想要开口,但终究迈不过心里的愧疚。

“如果今年结束的时候,摄魂怪还要看守霍格沃茨,我就会安排哈利到马尔福庄园去住。”邓布利多最后说,“也许你也可以上门叨扰一阵。”

“如果卢修斯和纳西莎不介意的话。”卢平苦笑了一下,“我对他们来说,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都太危险了吧?”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卢平的肩膀。

这个晚上实在是太让人疲惫了,卢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地揉皱再抻平,留下的褶皱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一下一下,割裂一样地疼。他起身告辞,身形还有些晃荡,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甚至差点摔倒。他走在熟悉的霍格沃茨走廊,想起以前和朋友们一起的时光。而现在,两个朋友死去了,一个朋友导致了这两人的死,正被通缉。

他们四个人里,只有詹姆结了婚,有一个孩子。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而现在……

卢平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


TBC——

越想到哈利本应多么备受宠爱,就越恨小矮星伏地魔和德思礼。

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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