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11

二十个昏迷咒在空中碰撞，炸出耀眼刺目的红色光芒。哈利被德拉科按在地上，能感到自己的头发被魔咒带来的劲风揪住摇晃。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住手！那是我儿子！”

是韦斯莱先生。

魔咒停下了，德拉科气急败坏地拉着哈利站起来，干脆利落地怒斥道：“魔法部现在就是这么做事的么！我爸爸会知道的！”

“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爸爸确实会知道的。”一个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克劳奇先生和其他部里的巫师官员一起围过来，韦斯莱先生走在最前面，急切地要查看他们的情况。

“这是你们谁干的？”克劳奇板着脸厉声发问，“谁变出了黑魔标记？”他的目光锁定了德拉科，“小马尔福先生？”并且咬紧了“马尔福”这个音。

德拉科脸色涨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被克劳奇别有用意的针对弄得有些难堪。他刚要说话，哈利上前一步道：“我们什么也没干，刚看到这个东西然后和大家一起感到惊恐，就被——”他环视了一圈，语气格外咄咄逼人，“二十个成年巫师用魔杖指着，并且对我们发射昏迷咒。请问克劳奇先生，你看到是我们施咒了，所以才攻击我们的？如果对未成年巫师造成了伤害，威森加摩会怎么说？”

克劳奇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你狡辩的时候，波特先生。”他声音发冷地说，用魔杖指着哈利，模样有些疯狂，“你们在犯罪现场被发现了，黑魔标记就在你们头顶上！”

“我出现在杀人现场，难道我就是罪犯了？”哈利毫不客气地说，“万一我是那具尸体呢？就算我自杀么？”

克劳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他人，德拉科、赫敏和罗恩还算见过哈利怒怼麦克米兰，甚至罗恩自己就被哈利怼过，因此，虽然这次哈利对上的是克劳奇，他们也还算接受良好。尤其德拉科，他知道哈利心里憋着一口气，克劳奇当年让小天狼星无罪进入阿兹卡班，哈利对他有好印象是不可能的。但是韦斯莱先生就完全是震惊了，哈利在陋居的时候一向是个羞涩而安静的孩子，和其他人一起玩的时候，快乐的都有些拘谨。

“强词夺理！”克劳奇先生愤怒地说，语气有些怀疑，“你进了斯莱特林，本身的嫌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韦斯莱先生恼火地说，“哈利进了斯莱特林，可他是哈利·波特！这个名字足够说明一切，现在不是战时那一套了，巴蒂！”

哈利冷笑了一声，说道：“克劳奇先生，您是在暗示我加入了食死徒？”他仰着头，注视着克劳奇的眼睛，“您是否知道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

“不可能是他，巴蒂。”一个穿着羊毛晨衣的女巫说，“别的不说，他，他们，这都是些孩子……”

“孩子也能犯错。”哈利说，“我想，克劳奇先生最清楚这一点。”

这话就是按着克劳奇的伤疤戳了，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哈利毫不掩饰自己对克劳奇的反感，克劳奇也冰冷地注视着哈利。

突然，赫敏指了指刚才他们听见声音的地方，声音发抖地说：“是那边，树后面有人，那人走过来，然后念了一句咒语……”

“哦，就在那里，是么？”克劳奇先生怀疑地问，从哈利身上移开了目光，“还念了一句咒语？你似乎对怎么变出标记知道的很清楚啊，小姐。”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烟花魔法物品么？”哈利冷冷地说，“我想食死徒也是用魔杖的吧？用魔杖难道不需要念咒语么？哦，也许前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先生，”他强调了“前”这个音，“有别人所不了解的、不需要念咒语的魔杖魔法？”

又一次，按着克劳奇的伤疤戳。他是因为什么成为“前法律执行司司长”的，这一圈魔法部的人员都心知肚明。一时没人说话，几个人自发地到林子那头去搜索。片刻后，一个人高呼道：“成了！抓住了！这儿有人！昏迷不醒！是——哎哟——天哪……”

“你抓住了一个人？”克劳奇先生喊道，完全是一种不相信的语气，“谁？是谁？”

所有人都凝视着那片黑暗，一个长着棕色短胡子的红脸庞巫师走了出来，手臂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软绵绵的身体。哈利一眼就认出了那块茶巾，发现这是他见过一次的家养小精灵，他隐约记得，她说自己叫闪闪来着。

“天啊，这不是……”韦斯莱先生轻声说，看着那个巫师，“阿莫斯，是不是弄错了？”

“不，那后头没有别人了。”阿莫斯说，“这是有些令人尴尬，巴蒂·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

克劳奇先生非常不可置信，大步朝闪闪被发现的地方走了过去，在那地方搜索起来。

“一定是弄错了，阿莫斯。”韦斯莱先生又说，“难道你当真认为是小精灵干的？黑魔标记是个巫师符号。是需要用魔杖的。”

“是啊。”阿莫斯说，“她拿着魔杖呢。”

哈利稍微皱起了眉，阿莫斯的语气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好像闪闪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他侧过头，小声问德拉科：“这人是谁？”

“阿莫斯·迪戈里。”德拉科说，“赫奇帕奇找球手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父亲。”

哈利也算是见过塞德里克，毕竟他有去看德拉科的比赛。他印象中，塞德里克是一个挺温和的人，潘西也提起过，说塞德里克在女生中有很不错的人气。但塞德里克的父亲，这位阿莫斯·迪戈里，就显得没有那么讨人喜欢了——最起码哈利不算喜欢他。

此时，迪戈里先生从昏迷不醒的闪闪手中拿出了一根魔杖，递给韦斯莱先生，说道：“你瞧，她手里拿着的。这就违反了《魔杖使用准则》的第三条：任何非人类的生物都不得携带或使用魔杖。”

哈利顺着迪戈里先生的动作看了一眼，有些讶异道：“那是我的魔杖。”

“什么？”几个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德拉科走到韦斯莱先生旁边，探头张望了一眼，皱眉道：“不错，确实是哈利的魔杖。”

“你的魔杖？”克劳奇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了，脸色苍白，好像在发抖，“波特先生，你的魔杖，出现在我的家养小精灵手里？”

“你是在质问我么？是我把魔杖塞给你的小精灵的不成？”哈利说，“我的魔杖丢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韦斯莱先生家的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都可以帮我作证，为了找魔杖，我请他们先走一步了。他们不在这里，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证词是可信的吧？”

克劳奇先生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就在这时，“噗”的一声，卢多·巴格曼出现在韦斯莱先生旁边。他有些惊慌，摸不清状况，瞪眼望着空中那碧绿色的骷髅。

“黑魔标记！”他喘着气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迪戈里先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巴格曼隐隐露出了一丝恐惧。

“无论如何，要搞清状况，我们得叫醒她。”迪戈里先生说，这句话到让哈利觉得他好些了，“如果你没有意见，克劳奇先生，你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犯罪现场，还拿着哈利·波特先生的魔杖。我们得叫醒她，听听她如何为自己辩护。”

克劳奇先生毫无反应，迪戈里先生便当他同意了，又询问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不明白家养小精灵为自己辩护为什么要得到别人的允许，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麻烦您了。”

迪戈里先生似乎笑了笑，举起自己的魔杖，指着闪闪说道：“快快复苏！”

闪闪醒了过来。她神情茫然，在一群巫师的注视下轻轻发抖。她看到了天空上的黑魔标记，害怕地抽泣起来。

“你，家养小精灵。”迪戈里先生严厉地说，“我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成员，你被发现出现在黑魔标记下面，还拿着一根魔杖——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闪闪浑身颤抖，喘着大气，带着哭腔：“我——我——我没有——”

“你别吓她！”哈利喊了一声，“她很害怕，你看不出来么？你是想屈打成招还是得到真相？”他感觉自己完全被激怒了，他从最开始见到多比的时候就对家养小精灵感到一种别样的、同类一般的亲切。此时，眼见迪戈里先生咄咄逼人，而闪闪害怕不已，他直觉自己没办法袖手旁观。

迪戈里先生因为哈利的突然发话而愣了一下。德拉科轻轻扯了扯哈利的袖子，小声道：“你要干嘛？”

哈利对他摇了摇头，从韦斯莱先生手中拿过自己的魔杖，走到闪闪身边，看着克劳奇先生。

“家养小精灵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哈利说，“克劳奇先生，如果真是闪闪，您也脱不了干系。”

克劳奇先生打了个激灵，似乎被哈利的话唤回了神智。韦斯莱先生急促道：“哈利，你不了解巴蒂，他不可能——”

“我需要您的一个命令。”哈利自顾自地继续说，“您得命令您的小精灵说实话。”

克劳奇先生紧紧抿着唇。他瞪视着闪闪，缓缓点了点头，道：“照他说的做。”

闪闪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哈利凝视着克劳奇，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威胁。

“这是我的工作！”迪戈里先生听了哈利的话后，微微皱了下眉，“哈利，闪闪很可能是偷了你的魔杖或者——”

“闪闪没有。”哈利肯定地说，“我丢了魔杖以后才遇到闪闪，那会儿她正拼了命地想逃跑，但可能是因为克劳奇先生的命令，”他冷睨了克劳奇一眼，“所以她只能在那儿挣扎。她不可能不和我见上一面就拿了我的东西吧？而且，她的声音和我们听到的那个施咒的声音也不一样。”

哈利半蹲下身，平视着闪闪，温声道：“你有见过我这根魔杖么？”

闪闪摇了摇头。

“你知道变出黑魔标记的咒语么？”

“不——不知道！”闪闪尖声说，“闪闪是个好精灵，不会摆弄魔杖，也不知道什么咒语！”

“别怕，别怕。”哈利抬起手，按住闪闪的肩膀，“是否有人把这根魔杖塞到了你手里？”

“闪闪……闪闪不知道……”闪闪捂住了眼睛，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哈利安慰了她两句，重新站起来，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确认，我这根魔杖是否就是施展了咒语的魔杖。我知道一个咒语，不知道……”他环视了一周，“这里有能做主的人么？”

“我来吧。”韦斯莱先生说，拿过了哈利的魔杖，并抽出了他自己的魔杖。他把两根魔杖的杖尖对接在一起，念道：“闪回前咒！”

一个灰色的、但和他们头顶一样的标记出现了，哈利点点头，看着迪戈里先生，说道：“很明显。有人用了这个咒语，然后把魔杖塞到了闪闪手里。当然，这话也可能有漏洞——克劳奇先生，你说呢？你的家养小精灵是否服从你的命令，没有撒谎？”

克劳奇先生动了动嘴唇。

“那总要有人击晕她吧！”迪戈里先生说，语气温和了些，“她是被昏迷咒击晕在那里的，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我们施的咒语——闪闪，你是怎么晕在哪里的？”

“闪闪……闪闪不知道……”闪闪哆嗦着说，“闪闪晕倒了，闪闪不知道……”

“不必问她了。”哈利说，“她说不出来什么了。那人也许是背后下手，甚至没叫她看到。”

“小精灵，你看到什么人没有？”迪戈里先生追问道。闪闪瞪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她先是直直地看着迪戈里，然后又看向克劳奇。那副模样，哈利十分熟悉，在他和多比的几次见面中，每次多比违反了命令，想要说出什么，就会这个样子，恐惧地瞪大眼睛，然后开始惩罚自己。

闪闪想要惩罚自己。

她可能确实看到了什么人，但是主人并不让她说。

哈利的目光看向了克劳奇，克劳奇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的神情坚硬而冷漠，注视着闪闪，像是在威胁她敢多说一个字，或者敢多动弹一下一样。

哈利皱了皱眉头。

“无论如何，闪闪今晚的行为令我震惊。”克劳奇慢慢地说，“我让她留在帐篷里，守着那儿，她却违抗了我，她会受到惩罚。”

“为什么！”赫敏尖声说，语气愤慨，“到处都是危险，她吓坏了，你却不让她逃命？”

“我不需要违抗命令的家养小精灵。”克劳奇先生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一个忘记听从主人意旨、维护主人名誉的——”

“她维护的到底是什么？”哈利突然问，“你的名誉？还是你的秘密？”

克劳奇的神情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扭曲。哈利却没理会他，扭头问道：“那树丛里确实没人了么？”

部员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哈利。哈利却也似乎没指望着有人理会他，扭头和德拉科说了什么，又伸出手，和德拉科打了半天手指交道。然后，他走到闪闪身边，按着闪闪的肩膀，用一种了然的语气问：“你要给她什么惩罚？衣服？”

闪闪绝望地、大声地哭泣起来，哈利死死地按着她的肩膀，不叫她扑到克劳奇的脚下去。克劳奇注视着哈利，慢慢抬手解开了领结，扔到了闪闪身上。

“不错，”他说，“从现在起，闪闪不在是我的家养小精灵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赫敏愤怒地说，罗恩用力地扯了她一下。

“好，衣服，就衣服。”哈利说。他从领口拿出德拉科送他的窥镜，精致而纤细的银链在月色下闪闪发光。他慢慢地把链子缠在手指上，使足了力气，快而狠地死死一绞。

哈利的手指破了，一滴鲜血顺着链子落到窥镜上。他又用力地挤了一下手指，然后转身，在闪闪的额头上快速地画了一个符号。那个符号闪亮了一下，随即慢慢地浸到了闪闪的皮肤里。克劳奇的脸色有些狰狞了，闪闪也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现在起闪闪是我的家养小精灵了。”哈利微笑了一下，“我没错做什么步骤吧？”

“咳，有。”德拉科懒懒地搭着罗恩的肩膀，在罗恩嫌弃的目光中意思意思举了个手，“波特先生，你画的是我家的家徽，谢谢。”

 

TBC——

哈利：哦豁，想不到就是你这衣冠楚楚的冤枉我教父！

我觉得能在巴蒂·克劳奇时期脱罪的人，比如卢多·巴格曼，卡卡洛夫，斯内普教授和卢修斯，都，非常的，了不起（烟）。

你们误会了啥啊，马尔福家徽是德拉科告诉哈利的，他们不知道波特家家徽什么样啊，明显是小两口一起调侃克劳奇啊（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