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40

一眨眼，二月二十四日就在眼前了。哈利反反复复地练习着泡头咒的咒语，以免自己在腮囊草失效后溺死在水里。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男生级长站在门口说：“马尔福，斯内普教授找你。”

“哦，我知道了。”德拉科说，“马上过去。”

“最好快点。”级长又说，“我觉得斯内普教授心情不太好。”

德拉科耸了下肩膀：“是啊，我知道他最近是这样。”他换了鞋，对哈利说道：“我去一趟。”

哈利捂着脑袋上那个大泡泡对德拉科点了点头。

哈利独自一人又练了好一阵，要知道，现在是在陆地上，但是等到了水里，腮囊草的效果突然消失，他就得不动嘴地把咒语念出来。这可是个大问题。那么他是否能提前使用泡头咒？答案是不行的，因为如果他那么做，他最会在腮囊草的作用下像一条呼吸空气的鱼一样干死。

哈利直到口干舌燥才停止练习，觉得这就是自己最好的成果了。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黑湖水，想起一年级刚来时靠着窗户做的那个梦。

明天他就真的要沉到黑湖里去了，而他现在不太想那么做。

哈利打了个哈欠，这才警觉已经很晚了。他抽出魔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德拉科却还没回来。

哈利想起几天前他们说起的，学校里有人利用复方汤剂混进来的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邓布利多没有声张，只是暗中调查。桃金娘在地下室发现了一大锅新熬的复方汤剂，斯内普已经把那一锅东西带去了储藏室。

但那个背地里搞鬼的家伙还没有露头。

德拉科难道遭了毒手？

哈利赶紧把活点地图翻了出来。他第一时间去看斯内普的办公室，但是斯内普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哈利紧张起来，细细地一寸寸找，终于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找到了斯内普，还有德拉科。

不，不止。赫敏、秋·张、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也在那里。

这是什么备选勇士么？

哈利心里有点纳闷。但总归德拉科没有事，这就行了。

哈利没再多想，洗漱过后就躺在了床上。他实在困得厉害，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哈利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整张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另外半张床平平整整，显然没人睡过。

德拉科整整一晚没回来，发生了什么？他打开活点地图，这次首先去看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德拉科不在那里，哈利又去看魔药教室。最后，哈利找遍了整张地图也没能发现德拉科，他匆匆穿好衣服，打算直接冲去找邓布利多。

“啪。”

一声爆响炸在哈利耳边，他扭过头去，多比正兴奋地站在那里。

“早上好，哈利·波特！”多比说，“多比有个口信捎给哈利·波特，小主人要多比捎个口信给哈利·波特！”

“你见到德拉科了？”哈利稍微放了心，“什么时候？”

“就在不久前，哈利·波特！”多比回答，“小主人让哈利·波特不要担心，他很安全。小主人还让多比告诉哈利·波特，记得吃早饭，亲爱的！”

哈利被最后一个词炸的脸都红了。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只是寒冷依旧。哈利早饭后顺着草坪往下走，路上罗恩追上来，左右瞧了半天说：“德拉科呢？”

“一大早就不见了。”哈利说。

“赫敏也是！”罗恩说，“不过，赫敏多半是去找克鲁姆了，一会儿到前面她一定已经到了……她连早饭都没吃！克鲁姆到底有什么好的？”

哈利诧异地看了罗恩一眼。要知道，罗恩一直很崇拜克鲁姆的。

勇士们像上次一样，先聚集到一顶帐篷里。巴格曼很快进来，给他们分发这次的衣服。

“在水下穿得这么厚实可不方便。”他笑着说，“给你们准备了泳装。”

哈利将属于他的那件抖开看了看，很显然，他的胳膊和腿都要露在外面。胳膊倒还好，但是腿……

哈利想起自己身上的疤来。

“可以不穿泳装么？”他问。

巴格曼显然没想到勇士会对着装产生疑问，愣了一下才说道：“当然，看你喜欢。”

哈利点了点头。

等时间差不多了，勇士们一起走到外面去。克鲁姆、塞德里克和芙蓉都穿了泳装，只有哈利还穿着斗火龙的那件长袍。

“一字排开，间隔十英尺！”巴格曼嘱咐了一声，“拿好你们的魔杖！”

勇士们全都照做了。

哈利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塞德里克的旁边。巴格曼一个一个地调整他们的距离，到了哈利的时候，他小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

哈利不自在地躲了一下，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了。”巴格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捏了一下哈利的肩膀，转身朝裁判桌走了。

哈利立刻将腮囊草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几秒种后，当巴格曼宣布比赛开始，哈利已经对陆地上的空气觉得接受不能了。他纵身跃进水里，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长出了蹼，与此同时，他耳朵下面也裂开了两道缝隙，显然那是鱼一样的腮。

哈利在湖水中自由的呼吸着，本应冰凉刺骨的水对他来说凉爽适宜。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魔杖，自如地朝着湖水深处游去，寻找人鱼的踪迹。

寂静的水底别有一番风景，水草和泥沙构筑了水下世界，鱼和那些神奇的水下生物就是这个国度的驻民。哈利慢慢地向下游着，不知道自己已经游了多深，也不知道自己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突然，就在经过一丛水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脚！那样的力道让哈利在一瞬间失神了，以至于他被那个袭击他的东西拽过去好长一段距离。等到反应过来，哈利拼命回头，发现那是一只格林迪洛——这就好办了，格林迪洛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手部的力量非常强大，但手指非常松脆。但是倒没有必要为了挣脱他们就弄断它们的手指，只要一个小小的咒语……

“力松劲泄！”哈利念道。一道水柱从哈利的杖尖冲开，击向那只格林迪洛。格林迪洛立刻松了手，让哈利得以逃脱。但是，更多的格林迪洛趁着这会儿功夫又过来了，哈利不愿意和他们纠缠，对着眼前的水念了一个驱逐咒。

水流涌动着奔向格林迪洛，同时也将哈利推得更远。哈利自如地翻了个身，继续朝下游去。湖水中一片寂静，哈利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遗憾自己没有手表，但也庆幸自己习惯这样孤独又黑暗的处境。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把稚嫩的歌声出现在哈利耳边。哈利循着歌声游过去，见到了几只小人鱼。

“是那个人类的男孩！”一只小人鱼围着哈利转了一圈。在水底，这种神奇生物的声音和人言一样了。

“我记得你！”另一只小人鱼游了过来，听声音是一位男性，“你有一个能听歌曲的金蛋！”

“你的金蛋到哪儿去了？”第三只小人鱼问。

哈利怀疑自己说话它们是否听得懂。

几只小人鱼围着哈利转了几圈，其中一只游到哈利的脚边，伸手摸了摸。

“你长了蹼，你和我们有点像呢！”它说，“你也是人鱼的一种么？”

“他是巫师。”最开始那只小人鱼说，“一个巫师男孩——你来水底干什么？”

“我来找东西的。”哈利说，“能告诉我你们是住在什么地方的么？”哈利确信小人鱼们没听懂他的话，因为他嘴里只冒出一大串水泡。小人鱼们被哈利逗笑了，在水里打了几个滚。

“我们带他去村庄吧！”一只小人鱼按着另一只小人鱼的脑袋说，“我打赌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呢！”

“你愿不愿意去啊？”最开始的小人鱼问，“你要和我们一起来么？”

哈利点了点头，又比了半天手势，表示自己到那里有事要做。小人鱼们似乎觉得一个巫师男孩要到人鱼村庄办事很有趣，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起了路。

渐渐的，哈利眼前的景色变了。无边无际的黑色湖水多了一些明亮的色彩，人鱼的村庄出现在哈利眼前。而他要找的东西——哈利完全怔住了——就在人鱼小村庄的广场上。人鱼唱着歌谣，提醒勇士时间已经过半。

“走呀！”一只小人鱼拉了拉哈利的胳膊，“愣着干什么？”

哈利这才继续游了起来。

广场上放着四个勇士的宝物，不是哈利以为的火弩箭或者相册或者窥镜，而是人。德拉科，赫敏，秋·张，还有一个哈利不认识的小姑娘。四个人被水草绑在人鱼石像上，哈利游到德拉科面前，拍了拍德拉科的脸。

德拉科一动不动。

几个人鱼守卫在一旁看着，哈利围着德拉科转了一圈，想起自己的口袋里有小天狼星送的小刀，赶紧拿了出来。他用小刀割断水草，德拉科一下向前倾倒，哈利赶紧接住了他。

“这就是你要办的事情？”一只小人鱼快乐地说，“啊，我知道这个男孩，那天他吓唬我们来着——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来三强争霸赛的事，小人鱼并不清楚。

哈利对小人鱼笑了笑，又摆了摆手。他注意到一个人鱼也在对他笑，心里明白这可能也是哪个打过招呼的朋友。

哈利带着德拉科，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让他上游的速度变慢了许多。但是光亮越来越明显了，很快地，哈利已经看到光亮，紧接着，他浮出水面——

“哈利·波特！”巴格曼的声音一下子炸开了，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热闹的人声。人们欢呼着，哈利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他的眼镜上全是水，他看不清楚。

突然，德拉科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水。他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意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哈利的脸。

“怎么这么凉？”德拉科皱着眉毛问，“快，我们上岸。”

“不行。”哈利半张脸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地说，“我的腮还没消失，你会游泳么？”

他们一起朝岸边游去。庞弗雷夫人等在岸边，见哈利过来伸手就要拽他。哈利往后躲了躲，让德拉科先上了岸。

“哈利用了腮囊草。”德拉科向庞弗雷夫人解释，“他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

“摄魂怪！火龙！黑湖！”庞弗雷夫人愤愤地嘟囔着，用一块大毯子把德拉科裹住。

“你是第一个！”罗恩飞快地跑过来，身后是布莱斯他们几个。布莱斯兴冲冲地对哈利喊道：“你是第一个！但怎么回事，德拉科怎么会在下面？”

“因为我是哈利的宝贝。”德拉科说。然后他又告诉罗恩：“赫敏也在下面呢，她是克鲁姆的宝贝。”

“哦……我知道。”罗恩突然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我都看着呢。”

“看着？”哈利咕噜咕噜地问。罗恩点点头，朝他们脑袋上指了一下。

在黑湖的正上方，悬浮着一块硕大的天花板一样的东西，上面正忠实地反应着黑湖中的情况。现在大家都能看见的，是芙蓉正被格林迪洛抓着拖向水草深处，塞德里克找到了秋，鲨鱼头-克鲁姆奋力朝人鱼广场游。

“这是什么？”哈利问。

“预防措施之一吧，我猜。”德拉科盯着那东西说，“邓布利多说会以防万一……有这个东西在，有人要对你做什么大家都能看见，是不是？”

“这样不会打草惊蛇么？”

“总要保证你的安全。”德拉科把毯子裹了裹，喝下潘西递过来的驱寒魔药。他就坐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哈利。哈利半张脸埋在水里，只露出眼睛在水面，阳光穿过眼镜上凝着的水珠，隐隐晃出一道彩虹来。他的勇士长袍在水里舒展，恍恍惚惚的，仿佛是人鱼的尾巴。

不，怎么会是“人鱼”，哈利理应是麻瓜童话里的那种美人鱼。

德拉科从毯子里伸出手，摸了摸哈利的脸。

“干什么？”哈利问。

“没什么。”德拉科说，把手缩回来，“就是想碰碰你。”

哈利似乎在水面下笑了笑。

又过了一阵子，塞德里克第二个带着他的宝贝上岸了，接着是克鲁姆。赫敏一看见哈利还泡在水里就尖叫起来，把克鲁姆抛在脑后，反复确认哈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罗恩把她拽上了岸，她就和德拉科一起蹲在岸边，等腮囊草的时效过去。就在这时，最后的勇士也上来了，芙蓉空手而归，慌张地爬上岸，哭喊道：“加布丽！加布丽！我没能找到她，马克西姆夫人——”

原来那个小女孩叫加布丽。

芙蓉抬起头，一眼看到悬在他们脑袋顶上那个东西。加布丽孤零零地待在那里，身边是看起来非常凶恶的人鱼。

芙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

“我下去一趟。”哈利突然说，“一会儿就回来。”

“你干什么去？”

“你要做什么？”

德拉科和赫敏差不多同时说。哈利伸手指了指头顶的那块临时投影仪，或者天花板，管它什么东西。

“她不会有事的。”赫敏说，“我昨天问过了，比赛时间超过一小时后，如果勇士没能找到宝物，人鱼会把他们带上来。别担心了。你看，裁判都开始商量评分了。”

哈利扭头看了一眼裁判席，发现果然如此。他犹豫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头顶的影响。加布丽被绑在人鱼石像上，孤零零地待在水底。

“我还是下去一趟。”哈利说，“我的腮还在，我闲着也是闲着。”

德拉科皱着眉，把手探进水里，摸了一下哈利的腮。

“行吧。”他说，“千万小心点。你在水下能念出泡头咒么？”

“应该能，我顺利地用了两个咒语来着。”哈利突然两手撑住湖岸，跃出水面，在德拉科的唇上吻了一下。

“哎哟。”布莱斯说，“我的眼睛。”并且捂上了眼睛。

这点调侃现在已经不会让哈利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说了句“我马上就回来”，便赶在空气让自己难受起来之前，一个猛子扎回了湖水里。

这一次寻找之旅就比之前容易多了，哈利顺利地赶在腮消失之前找到了加布丽。他和人鱼用手势沟通，告诉他们比赛已经结束，人鱼就允许他带走了加布丽。哈利带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宝贝顺利返回岸上时，芙蓉似乎已经快要疯了。她跪到岸边，感激地说不出话，最后俯下身在哈利两颊上用力亲了两口。德拉科发出很响亮的不满的声音，芙蓉浑不在意，拉着她妹妹离开了。

“呃——”哈利吐出一串水泡。

“法国人！”德拉科不满地叫骂。哈利只好再次跃出水面亲了德拉科一口。

之后又过了五分钟，腮囊草的效用才完全消失。哈利觉得湖水一下子寒冷起来了，赶紧爬上湖岸。已经有好几条毯子等着哈利，庞弗雷夫人塞给哈利一大杯驱寒魔药，念念叨叨地往哈利身上丢各种检测魔咒。突然，她严厉地说道：“把脚伸出来！”

哈利乖乖伸出自己的两只脚，它们在水下被泡的有些发白，几道青紫的痕迹清晰可见。

“格林迪洛。”哈利向德拉科和赫敏解释，“被抓了一下。”

“一会儿结束就到医院来。”庞弗雷夫人说，“我没带着药。”

哈利连忙点头答应了。

比分很快下来了，芙蓉得了二十五分，奖励给她的泡头咒。克鲁姆使用了有效但不完整的变形术，第三个带着人质返回，得到四十分。塞德里克超时一分钟，第二个带人上岸，得了四十五分。而哈利，他第一个将人质带回，还抽空下去多救了一个。但是，他使用腮囊草而不是咒语，以及他得到了小人鱼的一点帮助，这使得裁判们发生了一些争议。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都认为哈利有“运气成分”，以及投机取巧。邓布利多避嫌不好说话，只坚持哈利展现了他优秀的草药知识和人格魅力。巴格曼则是力挺哈利，并且高度赞扬他多救人质的高尚行为，这一点连马克西姆夫人都没法否认。最后，哈利总共得到四十七分，德拉科对此愤愤不平，朋友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大家都觉得哈利应该拿满分才对。

之后，巴格曼先生宣布了第三个项目的开始时间和内容通知时间，第二个项目终于结束了。学生们纷纷退场，巴格曼笑容满面地走向哈利，兴奋地说：“你现在可是总分第一，哈利！第一名一定非你莫属！”

哈利谦逊地笑了笑。

“克劳奇先生今天没有来么？”他随口问道。今天出场的评委只有四个，三位校长和卢多·巴格曼。克劳奇的敬业名声哈利是有耳闻的，突然缺席，不得不让人觉得好奇。

“哦，可怜的老巴蒂，他病了。”巴格曼说，“从第一个项目的时候他就不太舒服，不久前向部里告了假，说是不能担任裁判的职位，现在歇在家里呢。”

“那是当然的。”赫敏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现在没人照顾了，不是么？他那么粗暴地赶走了闪闪——”

“赫——米——恩。”克鲁姆突然说，“你头发上有一只水甲虫。”他伸手把那只甲虫拿下来，赫敏瞥了一眼，说道：“谢谢。”

克鲁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罗恩很刻意地发出了一声干呕。

但哈利没有注意这些，他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惊讶。

“您是说，克劳奇先生最起码在十二月就已经病了？”哈利迫切地问。

“是啊。”巴格曼说，“圣诞舞会他就没有来，你们没有发现么？”

他们哪里发现了，就是发现了多半也不会在意的。但仔细想想，克劳奇没出现在他为之辛劳许久的三强争霸赛重要环节上，这事本身就不对劲……

哈利猛地拉了德拉科一把，神色严肃。

“你去拿地图，我去找邓布利多。”他说，“快！”

 

TBC——

我觉得要是斯内普亲自给，量一定比多比或者纳威偷的多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