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蝴蝶
非常奇怪的是，它最开始出现在冬天。
蝴蝶有着墨绿色和金色条纹的翅膀，在明明下雪的时候也围绕哈利翩翩起舞。博学的赫敏·格兰杰从蝴蝶在阳光下闪光的翅膀推断这是闪蝶的一种，却没法说明这到底是哪一种。可无论是哪一种，赫敏把话说得很明白，没有哪一只蝴蝶的寿命可以长到从一个冬天到另一个冬天，更何况——冬天？这本就不该是蝴蝶出现的季节。
蝴蝶在哈利的指尖停了一会儿，绕着哈利飞了一圈，在哈利的注视下飞走了。
“你知道什么可以活很久的蝴蝶么？”
哈利对罗恩比了一下停在自己肩膀上的蝴蝶。
“比如这样的？”
罗恩自然没有赫敏对蝴蝶的研究多。但是他说：“这是魔法世界，哥们儿，一只活的很久的蝴蝶有什么值得惊讶么？它倒是挺漂亮的。”
罗恩伸手想去碰碰那只蝴蝶，但是蝴蝶突然飞起来，敏捷地躲开罗恩的手指，轻轻落在哈利的发梢上。
“它是不是不喜欢我？”罗恩纳闷地问。他看着蝴蝶颤抖的触角，隐隐觉得那是一种生气的表现。
“它生气了？”哈利也挺纳闷。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头顶上，蝴蝶又飞起来，落到哈利的指尖上。哈利感觉到手指上落了什么东西，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收回来。蝴蝶安静地停在他的指尖上，触角抖抖，翅膀颤颤。
“它明明很开心嘛！”哈利说，伸手去碰蝴蝶的翅膀。他的指尖沾染了一点闪亮的东西，相对应的，蝴蝶的翅膀上黯淡了一小块。哈利盯着指尖愣了一下，蝴蝶很主动的把翅膀往哈利的指尖蹭。
“它挺喜欢你。”罗恩若有所思，“你这就叫招蜂引蝶。”
哈利翻了个白眼，而蝴蝶显得很生气，扑到罗恩脸上，吓了他一跳。
“很漂亮的蝴蝶，哈利。”
金妮指着哈利高脚杯杯口的蝴蝶。蝴蝶的翅膀已经像哈利最开始见到的那样闪亮了，它趴在杯口，从哈利的高脚杯里喝水。哈利伸手去碰蝴蝶的触角，蝴蝶用它的翅膀拍拍哈利的指尖。
“它一直跟着我，怎么都不愿意走。”哈利说，“好长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它喜欢你？”金妮笑着说，“对了，你注意到没有，马尔福今天也没来。”
哈利抬眼往斯莱特林长桌看了一眼。马尔福不来吃午饭，这事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哈利自问和马尔福的关系不算友好，但仍然为这个状况而产生了一些担忧。
“可能是不对胃口吧。”哈利说，把目光收回来。蝴蝶已经喝够了水，在哈利面前飞来飞去，翅膀闪闪发亮。它落在哈利的鼻尖上，轻轻扇着翅膀，翅膀边缘扫在哈利的脸颊上。
可是马尔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哈利忍不住有些走神。蝴蝶似乎察觉到了，拍拍翅膀飞走了。
蝴蝶有段时间没出现了。
哈利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追着活点地图上德拉科·马尔福的脚印好一段时间了。他冲进男盥洗室，哗哗的水声遮掩不住男孩无力的啜泣声。
“我做不了，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哈利有些犹豫，用力地咳嗽了一下。
“马尔福。”他看着眼前那个突然僵硬的背影，“马尔福，我可以帮你。”
马尔福猛地扭过头来。他的脸色苍白难看，手却毫不犹豫地伸向口袋要拿魔杖。哈利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把一个咒语丢出去，击飞了马尔福刚触碰到的魔杖。
“你要干什么？”马尔福冷冷地问，“你听到了多少？”
“我什么都不做，行么？”哈利将冬青木魔杖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我们谈谈？”
“你帮不了我。”德拉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还真拿自己当救世之星了？”他走到一边捡起自己的魔杖，把魔杖重新放回口袋。接着，他打算直接从波特身边走过去，不管看起来有多狼狈，他理应不在波特面前有半分示弱。
波特却在即将擦肩的时候握住了马尔福的手腕。
“你觉得我做不到？”他问，“那我就要做到给你看看了。我该和你对着干，是吧？”
马尔福怎么也没法把自己的手腕从波特的手中拿出来，不知道是波特的力气太大，还是他根本不愿意真的从波特手心挣脱。
蝴蝶又出现了。
马尔福夫人从庄园迁出，暂时避在格里莫广场12号。马尔福先生虽然在阿兹卡班，安全暂时得到保障，但德拉科仍然不放心，邓布利多正在和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协商保释。罗恩、赫敏，金妮、弗雷德和乔治，甚至说整个格兰芬多加上整个斯莱特林，说不定整个霍格沃茨，都对马尔福和波特突然成为朋友这件事暂时性的接受不能。
哈利坚持这是暂时的，就像伏地魔复活了这件事一样，早晚是要被人接受的。
德拉科却显得无所谓许多，保住了整个马尔福家的安全，他似乎也放下了什么重担，不像哈利之前看到的那么憔悴。
“我好像还没说谢谢你。”德拉科突然说。哈利愣了一下，刚要说“这样有点奇怪”，德拉科已经快步离开了。正站在原地有些茫然，那只漂亮的有着墨绿色和金色条纹翅膀的蝴蝶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哈利的肩膀上。
哈利忍不住伸手去碰。
“你去哪儿了？”他问，“我还以为……”
蝴蝶把它的翅膀蹭到哈利的指尖，留下一抹亮闪闪的痕迹。
哈利缩在帐篷里，感到困倦，但还不能入眠。罗恩刚刚生气出走，赫敏在外面哭着守夜，哈利身为这对情侣共同的多年老友，要是能睡着就怪了。
哈利在床上默默地翻了个身，看着枕头上的那只蝴蝶。
蝴蝶的翅膀边缘扫过哈利的鼻尖。
“跟着我逃亡辛苦了？”哈利忍不住闭上眼笑起来，“虽然有点对不起赫敏，但是看到你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你一直跟着我，我守夜的时候你会出现，我现在觉得不高兴你也会出现。”
可是蝴蝶的翅膀有时候难免太慢。
蝴蝶飞起来，落在哈利胸膛的纱布上。挂坠盒紧紧地嵌在哈利的胸膛里，赫敏不得不把那东西用切割咒拿下。现在，哈利胸膛的纱布隐隐渗着血迹，蝴蝶站在他的胸口，翅膀也贴在纱布上。
“不疼。”哈利说，“这真的不算什么。”
他伸手碰了碰蝴蝶的翅膀，强撑着不要睡着。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非常安心，像是有什么一直思念的人突然来到了身边。
哈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他被赫敏叫醒的时候，只能看着赫敏微红的眼眶默默愧疚，而蝴蝶已经不见了。
战后的阳光要比战时的更加温暖，重读七年级的战争英雄们享受着快要毕业的安逸午后。
蝴蝶这段时间还是经常出现，但时间固定在了晚上。这让哈利的噩梦少了很多，就算偶尔做了噩梦，睁开眼睛看到蝴蝶也会觉得安心。
“也许是有谁知道你做噩梦，弄了个守护神给你？”德拉科半调侃地说，把论文丢还哈利，“你这个水准是真的想毕业么？”
哈利一把抢过论文，咬着羽毛笔的羽毛尖尖开始修改。一边改，哈利一边忍不住就想着德拉科说的话。
知道他做噩梦的人？这个稍微有点多。同宿舍的人都是知道的，赫敏也是知道的，金妮啊，被逼着回来上学的弗雷德和乔治啊。德拉科也是知道的。但是要说他们有谁会变只蝴蝶……
“那只蝴蝶在我身边挺长一段时间了。”哈利突然说，“有一年冬天它突然就出现了，然后是又一个冬天……”他皱了下眉，“五年级的时候？五年级的冬天它第一次出现……”
“你这里写错了。”德拉科突然说，“活地狱药剂我记得你那次做的不错，怎么写论文会写错？”
“你怎么知道我做过一次不错的？”哈利随口问，“那次我作业都没交上去，斯内普教授故意弄碎了我的作业，赫敏帮我清理了坩埚……”他低头修改论文，没注意到德拉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自顾自地又说道：“而且，要是那只蝴蝶是我哪个朋友弄来的，我昨天晚上和蝴蝶说……”
哈利猛地住了口，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夏天实在炎热，让他的脸红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一点，默默地低头继续写论文。等一篇论文改到德拉科满意的程度，哈利已经开始认真思考昨晚自己和蝴蝶说的话要不要就说说算了。他胡思乱想地又勉强看了一会儿书，在温暖的阳光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重量把德拉科跑到哈利枕头上的思绪扯回来，他往后靠了靠，让哈利能睡得更舒服一点，左手撑在哈利身后，只差一步就可以搂住哈利。
德拉科想起五年级的那个冬天，哈利手背上的血迹太过刺眼。
他也想起六年级的那个冬天，哈利身上的温度让人怀念。
他又想起逃亡中的那个冬天，哈利的呼吸吹着他的翅膀，疲惫都变成温暖。
原本只是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从敌人变成朋友已经超出预期，德拉科从没有奢望过自己离奇的梦境能够成为现实。
直到昨天。
哈利翠绿色的眼睛望着他，指尖划过他的翅膀，语气有些犹豫，却诉说了和他一样坚决而沉默的心意。
你想告白么？
德拉科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哈利的脸颊，像他用翅膀扫过时一样柔软。
如果你说，我会答应你。如果你让我等太久……
一阵风吹过，哈利身边一空惊醒过来，正茫然的时候，一只蝴蝶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墨绿色和金色条纹的翅膀，触角一颤一颤的，似乎很愉快的模样。哈利正莫名觉得嘴唇上多了点甜腻的气息，仿佛这只蝴蝶是沾了蜜来的。下一刻，在午后融化一切的阳光中，蝴蝶突然变成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德拉科·马尔福的手搂在哈利·波特的腰上，德拉科·马尔福的嘴唇触在哈利·波特的唇上，糖果的甜腻气息在唇与唇之间徘徊，淡金色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动，灰色的眼睛睁开，对上哈利睁大的绿眼。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德拉科轻声说，“我从昨晚就一直在想，你今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告白？”
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吹动一个恼羞成怒的质问，带动逐渐放大的心跳声，催动下一个吻。
——THE END
今天起，优秀的尖头叉子和大脚板将拥有一个新朋友，在校期间自学成才把自己变成非法阿尼马格斯的——大翅膀！让我们听一下大翅膀子的获奖感言——爱他！数九寒冬，沉默纠缠！千山万水，陪他逃亡！
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