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45

闪闪红着眼睛把手中的托盘递给哈利，打了个酒气满满的嗝。卢平无奈地瞧着哈利，哈利叹口气，把托盘放下，走到闪闪面前。

自从克劳奇父子一个被摄魂怪夺走了灵魂，一个注定要被关进阿兹卡班，闪闪就每天要喝一瓶黄油啤酒，终日魂不守舍。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哈利柔声说。他对想要谋害自己的小巴蒂没有好感，对让小天狼星入狱的老巴蒂也没有好感。但闪闪总是无辜的，家养小精灵的天性就是这样，她生于克劳奇家，自然为克劳奇父子如今的下场感到悲伤。

闪闪吸着鼻子摇了摇头，哽咽道：“波特先生，闪闪可以继续工作……”

哈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拍了拍闪闪的肩膀。他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多情绪留给这个被迫属于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六月二十四日近在眼前，第三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邓布利多和福吉在这期间又进行了两次检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卢平从床边拿起一块大木板，上面已经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用已经狼化的眼睛看着哈利，哈利抽出魔杖，念道：“恢复如初。”

地上的木屑刷刷地飞回木板上，木板很快就光洁如新。卢平用他尖利的指甲在木板上刻画，写道：“问问小天狼星，可以让闪闪到他的房子去。”

哈利有些惊讶：“小天狼星的房子？没听他提起过。”

“他从那里离家出走的，不太喜欢提起。”卢平写道，“你可以试探一下，有些事怎么都要面对的。”他对哈利眨了眨眼。哈利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下午就去问问小天狼星。闪闪。”他转头看向红着眼眶的家养小精灵：“给你换个地方，你愿意么？”

“全听波特先生吩咐。”闪闪吸着鼻子，“谢谢波特先生这么为闪闪考虑，闪闪真是个不称职的家养小精灵……”她越说越难过，哭声大了起来。哈利实在拿她没辙，看了看捂住耳朵的卢平，说道：“好吧，别哭了。好好休息，行么？你和莱姆斯都好好休息——厨房就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帮忙吧。对了，多比现在怎么样？我上次去看他，觉得他还……挺不错的。但赫敏说他也不开心。”

“多比收工钱，还有休假。”闪闪悲哀地说，“波特先生该劝劝他，而不是放纵他、鼓励他，他这样是不对的。”

“让多比也来这边帮忙吧。”哈利说，“你们俩都来莱姆斯这儿。邓布利多哪里我去说，多比的工钱也可以我来发。让他到这儿来吧。”

闪闪点点头，哈利严肃地对卢平指了一下床头柜的托盘，这才走出去。黑魔防御术课的教室里，德拉科正百无聊赖地抛着一个苹果。见到哈利出来，他把苹果丢给哈利，问道：“怎么样？”

“就那样。”哈利说，咬了一口苹果，“莱姆斯建议我让闪闪到小天狼星原来的家里去，我觉得不错。你知道小天狼星原来的家在哪儿么？你妈妈和你提过没有？”

德拉科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布莱克老宅吧？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可能说过，但是我也忘记了……”他突然看着哈利，有些不满地问：“什么时候改口？”

“算了吧。”哈利摇摇头，“你不能真的指望我亲切地称呼你妈妈为纳西莎或者西茜，那样也太失礼了。”

“你可以直接喊她妈妈。”德拉科说，被哈利用胳膊肘怼了一下。

两人离开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径直离开城堡，朝海格的小屋去。今天是周六，海格心情很好地给布斯巴顿的神符马刷毛，马克西姆夫人就在他旁边，小天狼星窝在南瓜地里，和牙牙扑来扑去地玩。

“海格！”哈利喊了一声走过去，又对马克西姆夫人问好。马克西姆夫人朝哈利笑了笑，自从哈利把加布丽从黑湖底捞上来，整个布斯巴顿似乎都对他有所改观。而海格，在知道巨人的事不是马克西姆夫人说出去后，他们好好地谈了一次。现在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罗恩有次在回城堡的路上对哈利说，再过个几年，他们就会收到海格和海格夫人的婚礼请柬了。

哈利还挺期待的。

“我来找伤风玩的。”哈利对海格说，“我能带他和牙牙进屋去么？或者到禁林边缘走一圈？”

海格朝禁林看了一眼，问道：“德拉科也去么？”

哈利点点头，海格便笑道：“哦，那就带着牙牙吧。”

这是在拿德拉科一年级被罚禁林禁闭的事开玩笑。德拉科对海格做了个鬼脸，对牙牙吹了个口哨。牙牙欢快地摇了摇尾巴，朝德拉科扑过来。哈利则走进南瓜地，和自己的教父打了个商量，才跟着黑狗朝禁林走。

看似两人两狗实则三人一狗一起走进禁林，他们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让小天狼星变了回来。哈利说了闪闪的事，小天狼星一听他提起布莱克老宅就皱起眉头。哈利不禁有些忐忑，刚要说“不然算了”，小天狼星就松口道：“好吧，就让她到老宅去吧。那地方在格里莫广场，12号……她直接去就行。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里可能已经有一个家养小精灵了，一直服务于布莱克家的，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哈利又提起多比，小天狼星也同意了。之后，小天狼星又问起哈利对第三个项目的准备情况。

知道了第三个项目的内容，哈利就远没有过去三个月那样悠闲了。额外的补课再次开启，他每天都要接受莱姆斯和西弗勒斯对他的特训。哈利把近几日的特训内容详细地说给小天狼星，告诉他除了莱姆斯和西弗勒斯，朋友们也会陪他联系。小天狼星考察了哈利对一些咒语的理解程度，觉得再不出去马克西姆夫人就要起疑了，才重新变成黑狗，带头跑了出去。

终于，六月二十四日到了。这一天一早，哈利刚和德拉科一起出现在宿舍二楼的楼梯口，就发现公共休息室里坐满了人。支持哈利的徽章又被翻了出来，在每个人的礼服长袍上闪着光。学生们都热情地鼓掌、欢呼，祝哈利夺得奖杯。

同样是这天早上，丽塔·斯基特似乎决定抛开顾虑，背水一战——《预言家日报》刊登了她有一篇针对哈利的报道。

这篇报道可谓是将速记羽毛笔发挥到了极致，甚至直截了当地表示，哈利曾经威胁斯基特，恐怕斯基特会写出对他不利的报道。哈利会说蛇佬腔的事也被斯基特探知了，同时被揭露出来的还有海格巨人的身份。斯基特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并把它们捆绑在哈利和小马尔福谈恋爱的事上，就差没直接写哈利是“邪恶的”，是“神秘人第二”。在报道末尾郑重其事地要求魔法部和三强争霸赛的负责人好好考虑，为了保证其他勇士的安全，哈利究竟应不应该参加第三个项目。

在哈利看来，斯基特是完全疯狂了，她这么多年大概都没有今年吃的苦头多。先是遇上哈利，让她不能随心所欲地报道；接着被马尔福找茬，让她面临失去记者身份的威胁；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报道魔法部重大失误，以为有了资本，可以展开报复，德拉科和赫敏又触碰到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只能闭嘴。而现在，她不遗余力地往哈利身上泼脏水，显然理清楚了谁才是导致她境遇如此悲惨的源头。

但是，不得不说，丽塔有些失算了。

六月二十四日，这一天除了是第三个项目开始的日子，也是学生们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每个学生都很忙，斯基特的报道会让他们头脑发乱，早上这个重要的时刻，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再看两个知识点，而不是读《预言家日报》。

再者，丽塔似乎没弄明白是谁给她透露了克劳奇父子的消息，谁允许她写出了那篇报道。把哈利成为第四位勇士的原因公之于众是魔法部的意思，本就是为了讨好邓布利多。而现在，丽塔夸大哈利的“黑魔法能力”，暗指哈利会成为“神秘人第二”，这显然与魔法部意愿相悖，更何况福吉正是听到伏地魔就会跳脚的时候。这次，恐怕不用德拉科和赫敏抓住斯基特，也不用卢修斯再下绊子，斯基特就要倒大霉了。

哈利心情很好地把报纸还给布莱斯。他刚刚是从布莱斯手上抢的报纸，德拉科不愿意他在今天这个要紧关头被斯基特的胡言乱语影响。但是哈利还是执意要看，于是在布莱斯努力藏报纸的时候，哈利选择扭头去看潘西，和潘西说：“我有件事和你说。”

布莱斯二话不说就把报纸递给哈利，然后在德拉科的瞪视中拉着德拉科嘀嘀咕咕。哈利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他知道布莱斯是以为德拉科把什么事告诉他了，但是其实没有。哈利只是有几次看到德拉科这样威胁布莱斯，所以也试了一下而已。但是，有什么事关布莱斯和潘西两个人的事会让布莱斯这么紧张？

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哈利·波特先生自觉已经握住了布莱斯·扎比尼的命脉。

就在这时，斯内普从教师席上走了下来。

“哈利，早饭后到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集合。”他说，“勇士的亲属被请来观看决赛。”

哈利惊讶地看着斯内普，说道：“可是，我的亲属……”

“莫丽和比尔·韦斯莱来了。”斯内普说，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吃完饭就过去看看吧。”

哈利感觉一股暖流从他的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匆匆祝朋友们考试顺利，接着就站起来，直奔礼堂旁边的会议室去。

勇士们的亲属已经在会议室里聚齐了，哈利认识塞德里克的父亲迪戈里先生，看得出谁是克鲁姆的父母，谁又是芙蓉的父母。而韦斯莱夫人，她正和比尔站在壁炉前，笑盈盈地看着哈利。

“怎么还是这么瘦？”韦斯莱夫人亲切地说，朝哈利走过来，“天啊，你有好好吃饭么？”

“好多人盯着我呢。”哈利说，“我保证一日三餐全都吃了。”

“加餐呢？”

“也吃了。”哈利笑起来，稍微踮起脚，好让韦斯莱夫人更好亲吻他的脸颊。

“查理也想过来。”比尔笑着同哈利握手，“他写了一封长信，回到家里又念叨好长时间，说你战树蜂那一场有多么精彩。罗恩写信来说了你第二场比赛的表现，我早就盼着了。”他突然弯了下身，贴着哈利的耳朵问：“你后面那个姑娘一直在看你呢。”

哈利扭头看了一眼，芙蓉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哈利仔细斟酌了一下芙蓉的目光，果断道：“没有，她不是在看我。”

比尔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事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哈利快乐地说，“刚才西弗勒斯过来告诉我，说有人等我，我还纳闷是怎么回事。”

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拉着哈利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手也这么凉。”她说，“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哈利回答，把上次做检查时庞弗雷夫人的评价说了一遍。韦斯莱夫人对哈利经历的理解起先是凭猜测，后来哈利不再瞒着朋友们，罗恩知道这件事，就写信告诉了韦斯莱夫人。现在，韦斯莱夫人看着哈利，眼睛里的疼爱简直要溢出来。

“圣诞节送你的毛衣喜欢么？”她问。那是一件绿色的毛衣，上面绣着金色的龙，龙身上有蛇一样的鳞片。德拉科直言这个搭配非常诡异，但是哈利非常喜欢这件毛衣。

他们就在会议室里闲聊了一会儿，韦斯莱夫人好像舍不得哈利多走一步路。桌子上放着茶和点心，哈利看着韦斯莱夫人和比尔喝完一杯茶，提议道：“我们出去转转吧？”

韦斯莱夫人仔细地确认了一遍哈利的穿着，这才点头。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现在已经是夏天，天气很暖和，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阳光洒在霍格沃茨城堡前的草地上，韦斯莱夫人挽着哈利的胳膊，听他介绍布斯巴顿的马车和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韦斯莱夫人比比尔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要长，她记得的猎场看守不是海格而是奥格，她学生时代的操场上也没有打人柳。

哈利带着韦斯莱夫人和比尔走了一圈，比尔突然说道：“和我们谈谈你的男朋友怎么样，哈利？他去哪儿了？”

“哦，他要考试呢。”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在韦斯莱夫人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上午要考魔法史，他们都去了。但是勇士不用考试。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们了……你们也见过德拉科不是么？”

比尔对韦斯莱夫人挤眉弄眼了一阵，韦斯莱夫人趁着哈利不注意，恶狠狠地用两根手指做了个剪子的模样。比尔匆匆倒退几步，吹着口哨溜达到黑湖边去了。

一直到中午，哈利才带着比尔和韦斯莱夫人回了城堡，进入礼堂。比尔和韦斯莱夫人更喜欢在格兰芬多长桌吃饭，哈利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他们又聊起珀西的事，克劳奇先生出了问题，作为原本克劳奇先生的下属，又是那样崇拜克劳奇先生，珀西现在每天都心烦意乱。

下午，学生们还有最后一科考试。哈利和比尔、韦斯莱夫人在城堡闲逛散步，消磨时间，等待考试结束。接着，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向他们介绍了德拉科。韦斯莱夫人的目光相当挑剔，远没有以往看见德拉科的亲和，德拉科简直有点心虚了。弗雷德和乔治还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捣乱，德拉科非常想和他们比划两下，但是碍于韦斯莱夫人正盯着看，只好作罢。

终于，夜幕开始降临。晚餐哈利还是在格兰芬多长桌用，但是这次德拉科也跟了过来。第三个项目就在眼前，未知危险带来的恐惧让哈利没有办法不觉得紧张。但是韦斯莱夫人、德拉科和赫敏都关心地看着哈利，哈利只好尽可能多吃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福吉从教师席上站了起来，大声宣布道：“请勇士跟随我、邓布利多和巴格曼先生一起到魁地奇球场去。而其他的女士们、先生们，十五分钟后，麦格教授将会将你们带到比赛场地。”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哈利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站起来。罗恩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韦斯莱夫人用温和而鼓励的目光注视着哈利，轻声说：“去吧，一会儿见。”

哈利对韦斯莱夫人笑了笑，又接受了自己其他朋友的祝福。斯莱特林们都亮出他们胸前的徽章，有人甚至把那小东西举起来摇晃。他们还一起唱起了小调，乱糟糟的叫人听不清，哈利只大概明白那是说他一定夺冠的意思。他敢说这事是德拉科搞出来的。

哈利低头去看德拉科，哈利要离开，德拉科在格兰芬多长桌也待不下去了。德拉科跟着哈利一起朝礼堂门口走，同时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银环掏出来，低声嘱咐道：“串到链子上。”

“这是什么？”哈利依然照做，同时好奇地询问。

“虽然有定位咒，我们也能从光屏看到你们的动向，但我还是不放心。”德拉科说，“这是我管我爸爸要的，上面附加的咒语和窥镜结合起来，能让链子上的定位咒从被动变成主动。你一旦陷入危险，我立刻就就会知道你在哪里。”

“第三个项目肯定是危险重重。”哈利说，“你岂不是要一直收到提醒之类的？”

德拉科语气坚定地说：“你就带着吧。”

他们在礼堂门口等了一会儿，另外三位勇士和邓布利多、福吉、巴格曼一起过来了。哈利和德拉科道别，说一会儿见，接着就打算离开。德拉科却突然说道：“等等。”

哈利停下脚步回头看，德拉科握住哈利的手，很认真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加油，冠军。”德拉科轻声说。

巴格曼吹了个口哨。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对福吉说：“年轻真好。”

哈利红着脸，碰了碰德拉科的嘴唇，又说了一遍“待会儿见”，匆匆跟着其他人离开了。塞德里克搭着他的肩膀调侃他，他有模有样地背了一段斯基特的报道，逗得其他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德拉科一直等到哈利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将脸上的笑收起来。银环上的咒语不至于什么危险都会提醒德拉科，主要是依靠窥镜的判断。而这个窥镜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摄魂怪，变成费农·德思礼的博格特，还有小巴蒂。如果以前德拉科还摸不明白，小巴蒂就叫人再明白不过了。只有小巴蒂想要伤害哈利的时候，窥镜才会响起。换句话说，这个窥镜警示危险的依据，是危险源的主观意识，或像摄魂怪那样的本能意识。和罗恩送的那个窥镜相比，德拉科送的这个似乎不是那么灵敏，却更加精准，只对瞄准佩戴者的危险有所反应。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魔杖。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心中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下次他见到博格特的时候，博格特也许会变成一个叮铃作响的窥镜吧？

德拉科摇摇头，把魔杖收起来，走回斯莱特林长桌，等着和其他人一起到魁地奇球场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