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53

多比就等在门口，神采奕奕。

“哈利·波特！”他兴奋地说，“多比带哈利·波特到他的房间去，哈利·波特会见到他的朋友们！”

哈利跟在多比身后，问道：“在这里和在霍格沃茨你觉得哪个更好？”

“只要有工作，多比在哪里都很好！”多比说，“哈利·波特还给多比发工资，给多比休假，待遇就像在霍格沃茨一样！”

哈利露出一个微笑。

“其他人都住在哪里？”他问。

“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小姐住在二楼。其他韦斯莱家的成员住在三楼。”多比说。他们正走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旁边的墙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成束的鲜花。

哈利等了一会儿，见多比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问道：“那……马尔福一家都住哪里呢？”

多比神情稍显扭捏。马尔福一家是多比的旧主人家，在对待多比的时候一直非常严苛。

“马尔福夫人和先生都会回家去住。”他说，“小主人住在四楼。”

哈利脚下一顿：“四楼有几个房间？”

“两个。”多比说，“一间是卢平先生的，一间是哈利·波特的。”

不用想也知道，德拉科不会被安排和莱姆斯一间吧？

哈利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多比将哈利送到他的房间门口就离开了。小精灵幻影移形“啪”的一声，一门之隔，细碎的说话声一下子完全消失了。哈利深吸一口气，把门推开。

小天狼星口中“很大”的卧室此时显得有些拥挤。德拉科一个人坐在床边上，正对面的茶几周围都坐满了，罗恩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手肘抵着椅子背。所有人都在往门口看，只有海德薇站在窗口那个和女贞路7号里一模一样的栖架上，冷眼看着来回乱窜的小猪。

“主角来了。”弗雷德和乔治热烈鼓掌，“热烈欢迎哈利·波特先生首次光临他的卧室。”

哈利走进去把门关上，笑道：“都在等我？”

“疯眼汉他们一走我们就来了。”乔治说，“等你好一阵了。”他往旁边瞥了一眼：“某些人都已经等急了。”

哈利走到德拉科身边坐下。他的屁股刚挨着崭新柔软的被子，弗雷德就嬉皮笑脸地站起来：“哎呀，我看我们应该离开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握住德拉科的手，轻声道：“你晚上不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回去么？”

“你过来了，就不回去了。”德拉科说，“还是说你要赶我走？”

哈利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说是他的卧室，但这张床绝对是像马尔福庄园里德拉科卧室一样的双人床。这间卧室的布置也和宿舍以及德拉科的卧室很像，显然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在设计这间卧室的时候，并不希望哈利一下子被丢到陌生的环境里。卧室温暖又明亮，窗户打开一条缝，风吹进来，半透明的窗帘也被吹动了。

这就是……家啊。

哈利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神情也像灯光一样温暖起来。德拉科静静地看了哈利一会儿，突然说道：“对了。闪闪提前把你的行李送回来了，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趁着大家都在，一起整理么？”

哈利同意了。

几个人一起忙了一阵，把空荡荡的置物柜填满，书架上的书按字母顺序排列好。金妮把窗帘拉开，窗户完全打开，让风能够更多地吹进来。哈利把厚外套脱下丢掉一边，趁着休息，和朋友们闲聊起来。罗恩说比尔为了帮凤凰社做事，申请了坐办公室的工作，而芙蓉真的在古灵阁找了一份工作。赫敏看哈利心情不错，小心地问道：“你姨夫姨妈那边怎么样了？”

哈利抿了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 。

“解决了。”他说，“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去了，想那么多也没必要了。”

“那邓布利多提过的……”

“我在考虑呢。”

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明明还说“愿意”，现在却变成了“考虑”。赫敏和朋友们对视一眼，罗恩提起弗雷德和乔治的最新发明，把话题岔开了。

半小时后，闪闪端着装满食物的托盘敲响了门。香气钻进哈利的鼻子里，他这才想起自己还饿着这件事。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他的胃已经饿得有些揪痛，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么？”金妮问。

“这是给哈利的。”闪闪说，“布莱克先生希望闪闪先送一份食物来给哈利，闪闪还做了些点心给各位先生、小姐。”

“克利切做了什么？”弗雷德刻意问。闪闪就鼓起脸，很生气地说：“克利切什么都不肯做！只是到处乱逛，嘴里还不干不净——”

“好了，把东西放下吧。”德拉科说，“需要的时候会再麻烦你过来。”他稍稍皱起眉，转向哈利：“小天狼星说你晚饭在那边吃。”

“出了点小意外。”哈利说。德拉科仍然皱着眉，抬头看了眼其他人。赫敏心领神会，第一个从托盘里拿起一块蛋糕。

“我们先回去了。”她说，“会应该也开得差不多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我去帮忙说服闪闪。”罗恩紧跟着站起来，“她可比多比固执多了，只要她在厨房，我妈妈都不能动手拿盘子。”

“我们的蛋奶饼干不能局限在金丝雀这一种动物上。”弗雷德说，“到时候请你尝尝。”

哈利连忙拒绝，弗雷德和乔治却似乎没听见，“啪”一声消失了，只留下两个伸缩耳。哈利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通过幻影显形的考试了？”

“因为他们成年了，对吧？”金妮笑着说，把一缕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看来我也不能打扰了，再见。”

她走到门口，罗恩和赫敏正站在那里。哈利起身跟过去，看着他们下楼，然后把门关好，扭过头。德拉科正拎着弗雷德和乔治留下的伸缩耳看，那两个肉色的东西被他拽着，一晃一晃的。

哈利假咳了一声。德拉科斜睨了他一眼，放下伸缩耳，问道：“你还好么？”

“当然。”哈利说，“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跟着我去了，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我度过了一个在女贞路最愉快的暑假。”

“最愉快的暑假让你在离开前茶饭不思？”

“一点小意外，真的。晚饭闪闪做了土豆泥和鸡腿，甜点是苹果派。闪闪做饭特别好吃，你现在也有口福了——好吧，好吧。”哈利垮下肩膀，有点垂头丧气的，“你能不能别再看着我了？真的没什么，我和他们说了点话，把事情都说开了……我有点动摇自己要把他们告上法庭这件事，因为达力……我以为这会很容易来着，毕竟我已经不会再把他们当做是我的家人了，我已经清醒了。但是我还是……”

哈利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

德拉科的回应是张开了双臂。

“来吧。”他说，“你现在需要的应该是这个。”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过去，扑进德拉科怀里。德拉科搂着哈利，往后一倒，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我来了。”哈利打招呼一样说，脸贴在德拉科的颈窝里，“谢谢。”

“一个多月没见面你就和我生疏了？”德拉科说，“看来我真的要每天都粘着你才行。”他手上加了点力气，柔声问：“行么？”

“再用力一点也行。”哈利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腹部隔着衣料贴着德拉科的腹部，他有些讶异自己现在和德拉科一样高。德拉科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哈利觉得自己的胃似乎不那么疼了。他们短暂地亲昵了一会儿，德拉科便催哈利赶紧用餐。等吃过甜点，多比过来拿走了托盘，德拉科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了？”

哈利把这个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承认我是有点心软了。”哈利说，“佩妮和费农怎么样我不在乎，但我不想让达力和他爸爸妈妈分开。就像洛哈特，如果他失忆了我会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你告诉我他疯了，我就觉得有些……”他顿了顿，叹口气：“我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德拉科一时也没有主意，好半天才说：“达力是达力，佩妮和费农完全可以另说，你没必要为了儿子连父母一起原谅。”

“我不会原谅他们的。”哈利说，“永远不会。”

德拉科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背。

十点左右，哈利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不一会儿，小天狼星就敲响了他的卧室门。德拉科去开门，让小天狼星、莱姆斯和斯内普都走进来。一个盘子跟在斯内普后头往里飘，上面放着五个杯子。

“给你倒了一杯热牛奶。”小天狼星说，“我们谈谈吧。”

哈利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现在不那么想告德思礼夫妇的原因。三个大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莱姆斯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今天开完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按照麻瓜的程序，联系了当地的儿童保护协会，表达了诉讼希望并提供了证据。现在应该就已经有人去女贞路4号调查取证，确认无误后……”

已成定局。

哈利默默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热牛奶，没再说话。有儿童保护协会介入，德思礼夫妇虐待儿童一事又证据确凿，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

小天狼星看哈利神色郁郁，忍不住道：“如果你实在不想，也不是没有办法挽回……”

斯内普重重地咳了一声。

“你那个表哥应该不会有事。”他说，“小天狼星主要起诉的是德思礼夫妇。”

“可是——”

“你表哥离开他爸爸妈妈也许会变得更好。”斯内普又说，“你应该也明白，他父母给他的教育是错误的。他们爱他，但显然没有正确的教育他。你觉得这对你表哥来说是件好事么？”

哈利摇了摇头。

“达力本性不坏。”他说，“我能感觉得出来。”

“那你现在怎么想？”

哈利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吧，告吧。”他说，“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又想……反悔……”

“我们会有办法的。”小天狼星说，“一切你的希望为主。”

哈利对长辈们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天色已晚，斯内普给哈利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确认他的身体状况，之后便离开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又坐了一会儿，也回了各自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天狼星给了德拉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是在警告德拉科一般。

哈利晚上风里来云里去，先进了盥洗室。等德拉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哈利趴在床上，翻看相册。

德拉科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过去。

“其实我不觉得你需要为你表哥而改变原本的主意。”他说，“先不说你表哥在我看来也是十恶不赦，他现在十五岁，他爸爸还有个公司……”

“那个公司应该会被没收吧？”哈利说。德拉科想了想：“也可以让我爸爸去买下。”

哈利惊讶地看向德拉科。

“我没和你说过么？”德拉科有点纳闷，“马尔福家财大势大，财可不全是在巫师界积下的。”

“可你爸爸对麻瓜……”

“但这不妨碍他赚麻瓜的钱，对吧？”德拉科甩了下脑袋，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这个暑假还有一段时间，这件事不等开学，就会有结果的。”他朝床边走去，看到哈利正盯着莉莉的一张单人照看。德拉科陪着哈利看了一会儿，哈利把相册合上，说道：“睡吧。”

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他们之间。

这是一张双人床，德拉科和哈利在宿舍的时候是两张床拼在一起，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是一张双人床。但无论是在宿舍还是马尔福庄园，无论他们是朋友关系还是恋人关系，一直都是两个人两床被。就算德拉科搂住哈利的腰，哈利钻进德拉科怀里，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离开他自己的被子。仔细算算，他们真正在一个被子里，还是三年级在礼堂睡那次。

哈利对着床上唯一的被子犯了难，这实在是太亲近了，虽然他们做过更亲近的事呢。德拉科浑然不觉，关灯后就在床上躺好了。看哈利还坐在那里，德拉科不禁问道：“怎么了？”

哈利摇摇头，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夜灯的光芒照着他，他躺在一个较为边缘的位置，稍微觉得有些不自在。今晚的夜灯似乎太刺眼，哈利翻了个身，面朝德拉科，不一会儿又翻回去，冲着夜灯。

德拉科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地从被子里退了出去。半边被窝一下子空了，哈利不安地扭头去看。

“你去哪儿？”他问。

“让闪闪再拿一条被子。”德拉科说，“还是分开盖吧。”他说着就要下床，哈利赶紧一伸手，把德拉科拉回被子里。

“别麻烦闪闪了。”哈利有些急促地说，“睡吧，晚安。”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耳朵红了。德拉科忍不住笑起来，靠近哈利，伸手把他搂进怀里。

“你觉得我生气了？”德拉科贴着哈利的耳朵说，“我没觉得你疏远我，真的。”

哈利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脸都跟着红了。他想从德拉科怀里退出去，却冷不防地被德拉科咬了耳朵一下。

哈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你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抗议，“很晚了，该睡觉——”

“我没想干什么啊。”德拉科很无辜地说，“一个多月没见了，想多碰碰你而已。”

哈利知道这是谎话，德拉科就是想逗他。他也知道，这不是德拉科的全部目的，毕竟德拉科的手已经——

“离开我的裤子！”哈利喊道，呼吸渐渐紊乱了，“我——我一会儿可不会帮你——”

德拉科的舌头慢慢滑过哈利的耳朵。哈利在德拉科怀里轻轻颤抖，身体紧绷。这个八月的晚上实在太热了，哈利很快大汗淋漓，接着放软身体，躺在德拉科的臂弯里，呼吸还有些急促。

德拉科亲了亲哈利的耳朵。

“怎么样，宝贝？”德拉科笑着问。哈利瞪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刚洗完澡。”

“我很小心的。”德拉科把手拿出来，给哈利看手心里黏糊糊的液体，“只要我洗手就行了。”

“你觉得这是一种很好地放松么？”哈利说。

“我看你感觉不错，不是么？”德拉科挑了下眉。他说的没错，哈利没法反驳。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德拉科的突然袭击后已经轻快许多了。

“我去洗手。”德拉科说，把手握成拳头，免得弄脏被褥。他在哈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去盥洗室。突然，哈利叫住了他，趁着他回头，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他的唇。

德拉科觉得手心里的东西已经被捂热了。

几分钟后，哈利松开手，抹了下嘴唇。

“牙膏味儿。”他说，“快去快回。”

德拉科浅灰色的眼睛亮亮的。

“一会儿就回来。”他说，“你知道我不会舍得离开你太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