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69

晚餐结束后，克拉布和高尔负责敲门，德拉科拉着哈利，四个人聚在布莱斯和西奥多的宿舍门口，内应西奥多负责开门。

“说！”克拉布在德拉科眼神示意下和高尔一起讲布莱斯按在床上，“把事情来龙去脉全都交代清楚，你什么时候在我们眼皮底下和潘西勾搭在一起的？你的花园呢，你的树林呢，全都不要了？”

布莱斯故作深沉：“潘西就是结束我漂泊生活的锚，我……”

“你告白成功了？”德拉科问，“晚餐的时候我看可不是这么回事。”

布莱斯噘了下嘴。

“我们确实没谈恋爱。”他说，“但她对我也不是没有好感。”

“所以她答应你的求婚……”

“权宜之计嘛。”布莱斯说，“好啦，虽然我有未婚妻了，但我实际上还是单身，满意了么？可以放开我了吧？”

克拉布和高尔松了手，高尔怜悯地拍了拍布莱斯的肩膀。布莱斯抄起枕头砸在西奥多身上，斥责道：“叛徒！”

“比起扎比尼，显然是波特更不能得罪。”西奥多坦荡地说，“马尔福其次。”

“很好，很有觉悟。”德拉科赞赏地点点头，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虽说是权宜之计……但你是认真的吧，你打算怎么办？”

“没打算怎么办。”布莱斯坐起来，耸了下肩，“得了吧，你们知道婚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的母亲用我父亲之后的六个丈夫告诉我这东西不靠谱。我提出求婚，不过是一个保护心爱女人的手段，爱情是要另谈的。对我有点信心吧！再说了，我刚刚难道没有说潘西对我也有点意思么？你看，她连孩子都计划好了。”

“我只听得清楚，潘西说要做‘扎比尼夫人第二’。”西奥多说，“如果你未来真的被她谋杀了，你知道我们会包庇她，对吧？”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们了。”布莱斯说，“记得帮她打扫战场，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这家伙没救了。”西奥多宣布。

“爱情中谁都没救。”布莱斯说，“哦，我忘了，你们都没有恋爱经验！德拉科，哈利，快附和我，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哈利抢先一步捂住德拉科的嘴，免得他说出什么让人没法招架的话。这个举动似乎提醒了布莱斯什么，他很快把自己的话题抛在身后，挤眉弄眼地问：“你们进展如何啊？”

哈利立刻就想到那本和他料想的一点不差，放在家里令人不安、只得千里迢迢背回霍格沃茨的书。他的脸几乎是瞬间红了，德拉科的嘴唇贴在他的手心，呼吸拂过，夏天一样暖融融的。

暗号一般的交流令不知情的几个人摸不着头脑，深知室友本性的西奥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哈利扯着德拉科，说了一声“晚安”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西奥多撞撞布莱斯的胳膊，问：“不是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布莱斯挥动魔杖关上门。

“什么？哪样？”克拉布问，“你不是在问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到求婚这一步么？”

布莱斯咧着嘴笑起来，洋洋得意地告诉大家他送了什么圣诞礼物。

哈利一直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才稍微觉得冷静下来，但是想一想布莱斯那满是暗示的话和那本书，又不自觉地感到些许不自在。德拉科推开门，扭头看见哈利还站在原地，挑眉问道：“怎么了？”

哈利摇摇头，往前迈了一步，就听德拉科又问：“要分床么？”

刚褪下去的热度一下子烧到了耳朵尖，哈利匆匆越过德拉科身边，眼角余光扫过德拉科脸上戏谑的神情。

“我可没说。”他一边走一边脱下长袍，挂到衣架上，“谁怕谁啊？”

德拉科笑着关上了门。

圣诞节后的霍格沃茨比节前又萧条冷清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挂着紧张不安的情绪，为了学业，或者为了伏地魔。哈利现在重新开始记日记了，赫敏送他的计划簿就做这个用途。他记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也像斯内普说的那样封存一些大事。掌握了这样的窍门，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确实进益不小。二月份刚刚到来的时候，他成功地单凭自己的大脑抵御了一次斯内普的入侵，没用任何咒语。虽然之后的代价是他头疼了足足一个晚上，但成功带来的兴奋足以缓解这样的疼痛。与此同时，潘西和布莱斯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升着温，两个人已经约好了霍格莫德周到帕笛芙夫人茶馆去。罗恩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他暗恋的对象是潘西。

“所以我们去哪里？”德拉科一边按揉哈利的额角，一边轻声问他，“情人节和霍格莫德周是一天，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要不是帕笛芙夫人那儿，哪儿都行。”哈利整个蜷在德拉科的怀抱里，日记本放在膝盖上，一边思索一边书写着，“上次那家饭店很不错，不过去过一次的地方，马尔福大少爷还愿意赏脸么？”

“如果波特先生想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屈尊再去一次。”德拉科说，“毕竟回忆还不错……”他握住哈利拿着羽毛笔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因为适合你一起嘛。”

哈利用羽毛笔的羽毛在德拉科脸上画了个圈，合上笔记本，跳下了床。

“就随便逛逛也挺好的。”他说，把日记本放进书桌抽屉，“东西我是不缺什么……嗯……我们得去一趟蜂蜜公爵。然后……我有点想喝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了。啊，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还没一起去过尖叫棚屋？”

“你想在那儿度过一个情人节么？”德拉科难以置信地问。

“那地方挺不错的，只是稍微打扫一下。地方很大，其实很适合我们大家一起去玩玩。”哈利转过头，撑着桌子对德拉科笑，“怎么，你上一次出现在那儿可是非常炫酷的，我还想和大家好好吹嘘呢。”

“嘿，情人节！”德拉科说，“你想大家聚众约会？那潘西和布莱斯可就第一个不答应，罗恩也非和你打一架不可。”

“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哈利耸耸肩，转身收拾明天要用的课本，“罗恩干嘛要和我打一架，他没有进展可不是我的错……潘西和布莱斯倒是进展不错，对得起我们刚开始那么担心是不是？虽然其实……总之我一直没太搞懂他们。我是说，他们和我们不太一样，对吧？”

“他们和我们哪里都不一样。”德拉科说，“比如最基础的，他们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而我们是两个男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哈利说，“我是说他们在一起的……嗯……方式？他们算是先确定关系然后再谈感情？总觉得很微妙。”

“其实对于纯血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德拉科说，“先谈婚论嫁，再关起门来谈感情。你知道，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比如我爸爸妈妈，他们就是早早订了婚，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毕业就在一起了。”

“是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感情么？”

“那倒没有。”德拉科笑笑，“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早就在各个舞会上见过，我爸爸和妈妈也算是从小就能见面的，两家都觉得很合适。后来他们都进了霍格沃茨，婚约者的身份让他们比旁人亲近，但也比旁人疏离……我妈妈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喊她‘卢修斯的未婚妻’。”

“那后来呢？”

“反正就是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德拉科说，“我妈妈觉得我爸爸还不错，我爸爸倒是很喜欢我妈妈这束水仙花。对了，圣诞节那天，我妈妈和我说……”他说了卢修斯求婚时那在纳西莎看来分外自大的宣言，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长辈幼稚的时候都很有趣。”哈利说，“所以我们以后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的大人？”

“你指哪个方面，恩爱？”

“我说他们温柔成熟有责任有担当等等等等。”哈利最后检查了一遍书包，随手将它丢在椅子上，一转身勾住了德拉科的脖子，“恩爱我们现在还不足够么？你不觉得我们比他们更富有年轻人的热情？”

“那我觉得什么温柔成熟你也不比他们差。”德拉科蹭了蹭哈利的鼻尖。他们挨得非常近，彼此之间只隔着衣服和慢慢炙热起来的空气。德拉科想起了那本书，他猜哈利也想到了。他们凑近彼此的嘴唇，哈利闭上了眼睛。

“等等。”就在嘴唇即将挨到一起的时候，哈利突然想起什么，伸手阻止了德拉科。

“怎么？”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你觉得这是个好时候么？”哈利问，有些紧张，“我是说，情人节什么的……”

“你想让我在情人节拆礼物？”德拉科抵着哈利的额头问。

“什么……”哈利抿了抿唇，“好吧，我们到床上去，还有……还有关灯。”

他们已经完全站在边界上了，从圣诞节开始他们就都有这个想法。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床边，德拉科关了灯，而哈利摸出一条领带。

“这是干嘛？”德拉科瞠目结舌，“我觉得我们第一次还是普通一点……？”

“你不想玩点刺激的么？”哈利抓着领带凑近德拉科，黑暗中他们模糊地看到彼此，“你不想的话，那就只是陪陪我？”

德拉科轻笑一声，闭上眼睛，往前凑了凑。冰凉丝滑的领带贴上他的眼皮，哈利的手绕过他的脑袋，在他脑后系了一个结。然后，他将德拉科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他腰间。

德拉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太刺激了。”他说。

“还有更刺激的。”哈利说。他回想着那本书上写的东西，先解开了德拉科的衣扣。交往这么久，他们已经摸过了彼此的每一寸肌肤，德拉科的手指熟悉哈利身上的每一处伤疤，但他的眼睛还不熟悉。他至今只有三年级那一次看到过，那以后，虽然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牵手拥抱，接吻互撸，但黑暗和被子组成了哈利的防线，牢牢护着那些疤痕不叫德拉科看见——就像今天的领带一般。

德拉科能感觉到哈利的嘴唇落在了他的胸膛，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撩拨着他的喘息。

“你这么主动我很高兴。”德拉科半真半假地说，“但还是有点遗憾。”

“什么？”哈利问，伸手去解德拉科的腰带。

“这样看不到你。”德拉科说，“我很期待那种风景来着。”

哈利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德拉科的腰带抽开。他俯下身去，衬衫布料的触感告诉德拉科，哈利还没有脱掉衣服。哈利在德拉科的颈侧轻轻咬了一口，贴着他的耳朵说：“那就感受，亲爱的。”

哈利的手从德拉科的裤子边缘滑进去，到目前这个步骤还都是他熟悉的。但是之后他就犯了难，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和德拉科，他们，好像没有准备润滑剂。

呃，或者，那个润滑的咒语是什么来着……？

“怎么了？”德拉科动了动，“哈利？”

“嗯……”哈利尴尬地拢了拢德拉科的衬衫，“你介不介意我……现在下床，把灯打开，然后……再看看那本书？”

德拉科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利并没有绑住他的手，于是他干脆地扯下了领带。然后他坐起来，圈住了哈利的腰。

“我还记得。”他说，“我不开灯，交给我吧。”

哈利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他们又一次吻在一起，德拉科一只手探进哈利的衬衫，一只手摸进哈利的裤子。

“等、等等！”哈利突然按住了德拉科的手，声音有些发抖。德拉科察觉到哈利的异样，没有犹豫，立刻停住了一切动作。他的右手从哈利的衣领穿过去，手指插在烘干咒后柔软蓬松的发间，手臂下的皮肤凹凸不平，让人不看也知道如何惨烈。

被人触碰和触碰别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主动权转到德拉科手上后，哈利原本那股从容不迫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然就越来越弱，到最后完全不见了。

“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可能……抱歉……”

德拉科绝对是僵在了黑暗里，哈利等了好一会儿，几乎要忍不住让德拉科当他没说过，继续做下去。然后，就在他快要开口的时候，德拉科的脑袋埋上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好吧，不得不说，我完全想到这种情况了。”德拉科说，语气里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感觉，甚至有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我还怕你硬撑呢。”他亲了亲哈利的脸颊，又玩笑道，“其实我也怕小天狼星在我下次登门的时候打断我的腿。”

“真的对不起。”哈利苦恼地说，“我本来觉得今天气氛正好，应该没问题……”

“只要你不和我分手，什么时候不行？”德拉科松开哈利，摸着黑给他理好衬衫，“我去开灯，还有……冲个澡。你换好睡衣先躺下吧。”

德拉科说完便要下床，但是哈利又一次拉住了他。他稍微有点无奈，扭头说道：“真的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是。”哈利小声说，“又不是之前的进度也不行……我是说，咳。”他拉着德拉科的手，放到和德拉科一样急需解决的地方。

“你难道以为我仅仅因为对更进一步准备不足，就会对你没反应么？”

哈利的声音就这样传进耳朵里，德拉科几乎能看见哈利那坦荡却又略显羞涩的可爱神情。自和哈利交朋友以来，他还没有这样一刻，如此想回到还不懂事的入学前，毫无顾忌的食言，收回一分钟前说过的话。

比起看得见吃不着，更痛苦的是看得见吃的着但是不能全吃完甚至还要在嘴边放走一点点——我太难了。

重新回到床上拥住哈利时，德拉科这样想。

TBC——

我太难了。

又一次能开车却需要刹车时，笙笙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