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什么玩意儿·27
Chapter 27
赵星儿并没有什么想要“聊聊”的意思。郭文韬在车里，赵星儿在窗外，两人隔着一个半开的车窗，郭文韬不好动手，但赵星儿的喷雾用的非常顺畅。
郭文韬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赵星儿坐在他对面摆弄他的手机。他试了一下，发现使不上力。赵星儿发现他醒了，笑着跟他说：“别试了，郝家实验室出品，肌肉松弛剂，一针下去，你一直到明天晚上都只能乖乖被我摆布。”
郭文韬干脆问道：“你抓我过来做什么？”
赵星儿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你猜？”她站起来走向郭文韬，在他面前停住：“我试着用你的指纹给手机解锁，失败了。你不会用的脚趾指纹吧？”
郭文韬说：“不是，我用的阿蒲指纹。哦，你不认识，阿蒲是我……”
“你老公嘛。”赵星儿理所当然地说，“我见过他了。”
郭文韬顿时严厉起来：“什么意思？你对阿蒲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就是看了看。”赵星儿无辜地说，“本来是去找你的，谁知道就看见你和蒲总在一起。我跟他公司的门卫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了。”
郭文韬半信半疑：“你怎么会有郝家的肌肉松弛剂？”
“因为我现在是郝家的人。”赵星儿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我当初被你们丢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离开，郝家虽然是一群禽兽，多少算他们救了我的命。我不留下给他们办事，天下还有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郭文韬愣了一下，尽可能不动声色地说：“那罗、张夫妇是怎么回事？”
赵星儿又笑了。
“你现在很厉害嘛，查过我了？”她说，“刚才是骗你的。你们逃出去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吧。我听到他们说郝家倒了，必须立刻销毁一切实验数据。新实验室炸了，我被救后折返回去，在废墟里捡了点东西。”
她转身回去，从桌子上拿了个东西给郭文韬看。郭文韬瞳孔一缩，认出那是信息素输送器。这东西一般置于房间顶部，郭文韬过去发疯的时候曾试图把实验室分配的铁架床竖起来弄坏它，后来他的床就被钉在了地上。
郭文韬迅速扫了一遍自己目力能及的地方，刚醒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了一次，这次看的更细。这是一个房间，跟他曾经住过的很像，或许是赵星儿后来的房间，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但没有和输送器配套的输送管道。
“别找了，在你后面呢。”赵星儿说着，绕到郭文韬身后。郭文韬听到身后传来机器链接的响动，语气平静地说：“这个对我没用。”
“我知道什么对你有用。”赵星儿说，“那位蒲总是白酒味的，对不对？”
郭文韬想起看过的资料，赵星儿在MG大学念的是化学系，教授对她的评价很高，说她非常有天分。
“你想要我发情做什么？”郭文韬轻声问，“你是成功品，我是失败品，我们两个都是O，你这么做难道只是想看我出丑？”
“你们都离开后郝家只能可我一个折腾，也许情况又有变化呢？”机器启动，赵星儿戴着一个面罩回到郭文韬面前，“我一会儿回来，你好好享受吧。”
一行人在蒲家的花园前汇合。蒲熠星急得头上冒烟，齐思钧和周峻纬比他晚到五分钟，他心里知道不该迁怒，但怎么也绷不住，最后问周峻纬跟来干什么。
周峻纬不和他计较：“我恐怕那个赵星儿心理上出了问题。火老师他们要赶过来还得些功夫，我就先来看看。”
“先不说这些，来看地图。”齐思钧说，“文韬没有留下位置信息，说明他几乎是被一个照面带走的。阿蒲车上的定位系统被屏蔽，无法探查。九洲，我把峻纬的电脑给你拿来了，现在通过我们内部app确定文韬的位置需要多久？”
唐九洲推了下眼睛：“给我五分钟。”
齐思钧点点头，示意周峻纬把电脑给唐九洲。然后又转头对蒲熠星道：“你现在着急也没用，相信文韬，他一定不会有事。”
“可你都说韬韬是被一照面放倒的……”
“两种可能，一是星儿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文韬放下戒心，二是文韬没来得及、或者没条件动手。”齐思钧打开周峻纬车的后备箱，拿出一把手枪装上消音器，“我们认为陶花的死跟星儿有关，文韬必然有一定戒心。如果他在车里，那车窗应当没有完全打开，这样就限制了他出手的可能，反而对星儿有利。你想，文韬还有时间给你发弹幕，可见当时情况并不严峻。”
蒲熠星觉得齐思钧说的有道理，但他仍然觉得担心。齐思钧把枪递给他，他接过来，反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赵星儿不会把文韬怎么样？”
齐思钧摇了摇头。
“不能乱。”他说，“这其实是从我们逃出实验室就在吸取的教训，不能乱。如果当初我们没乱，或许可以带星儿离开。你会不会用枪？”
蒲熠星拉开保险，又把保险关上。
“会一点，但准头不高。”
“能震慑人就行。”齐思钧笑了，“不指望你帮我们杀人，别把自己弄伤了就好。”
唐九洲突然喊起来：“找到了！”
凌晨四点，蒲熠星远远看见了自己的车。它停在一座被火烧过的房子前，看起来完好无损，就是不知道郭文韬是不是也完好无损。
齐思钧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先下了车。他走到蒲熠星的车边，先确定车里没有人，然后走到房门处，将门推开一条缝观察，确认安全后，将细小的门缝推至一人可过，就地一个翻滚进去了。
接下来的一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赵星儿惊讶地看着他：“小齐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思钧半蹲在地上，两眼眨巴眨巴地看着赵星儿，半天才说了一句：“啊？”
几个人挤在小屋里排排站。这破房子椅子不够，星儿翻了张被烧的有些扭曲的破铁架子床出来，没人敢坐，怕它塌了。
火树已经收到消息，说情况用变，他暂时不用来了。
情况变化很大，大的谁都不敢想。
郭文韬确实完好无损，一行人被赵星儿领进来以后，发现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赵星儿甚至给他弄了个睡袋。
赵星儿说：“我也不是想绑架他，就是想看看他老公到底什么样……我杀了陶花？啊？陶花死啦？”
周峻纬在旁边看着，小声跟齐思钧道：“她没说谎话。”
MG大学是个挺大的学校。赵星儿入学头一个月是军训，之后小半年都忙的不可开交。化学系在学校东边，陶花的文学系在学校西边，因此不久前陶花死的那天，其实是星儿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她。
“你们都不清楚。”赵星儿说，“当初逃跑的时候，不是我主动帮陶花挡枪，而是她太害怕停在我面前，害我中了那一枪。”她有些唏嘘，“我那天去找她，本来是很高兴见到以前的伙伴，没想到她竟然自杀……”
可能陶花自己也不清楚，当时那一瞬间，她究竟是害怕，还是动了恶念。这么多年，赵星儿中枪倒下那一幕不停地在她梦中出现，比那场没有人性的实验还要让她寝室难安。
“我只是跟她说了你们走后我的事。那阵子其实也不算太难熬，我濒死，那些人每天就是要努力让我活着。后来等我体征稳定，他们打算继续实验，把我再转回Alpha，郝家就出了事。”
知道这一切对陶花来说是救赎。无论她当时是真的无辜，还是做了恶事，她长久的愧疚有了终结。从A被强行扭转成B，她的心理状况也不乐观，但她认为自己这条命是偷来的，她无权处置。而现在星儿没事，于是她决定去死。
齐思钧把星儿说的话如实转告火树，火树找到嘟嘟，又去了一次陶花的宿舍。两个人一起搜寻，最终在陶花的床底下发现一本黏在床板上的日记。日记里写的满满当当，都是陶花的愧疚，自责，对身份落差的难以忍受，和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希冀。
陶花是自杀，确认无疑。
“那你为什么要休学？”齐思钧不解地问，“你的辅导员说你不打算念了。”
“收养我的张奶奶有一个亲妹妹，是Omega。她当年被父母远嫁，后来跟夫家出了国，日子过得不错。不久前她回这边寻亲，发现自己姐姐已经死了，只留下我这么一个女儿。”赵星儿说，“她告诉我，她小的时候，A还叫天乾，O还叫坤泽。她家里重A轻O，只有张奶奶对她好，她被远嫁的那天，张奶奶哭着在后面追了很久。”
赵星儿笑容温暖：“我告诉她我的身世，她很唏嘘，然后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国外生活。我同意了。”
绝处逢生，苦尽甘来。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人都命途坎坷，经历苦难仍理智清醒很难，想活下去更难，总算他们都迎来光明了。
蒲熠星看着熟睡的郭文韬，心中不爽：“那你绑架韬韬到底是要干什么？”
赵星儿有些不好意思。
“我真就是想看看文韬喜欢的人什么样。”她说，“陶花告诉我文韬结婚了，是跟蒲家的总裁结的婚。我那天就去找他，远远看到你们。他在实验室的时候，从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我好奇嘛。”
蒲熠星不客气地说：“我爱人跟我在一起觉得开心，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赵星儿低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毕竟我以前喜欢他嘛。”她说，“在实验室的时候，我最喜欢的Omega就是文韬了。”
那时候赵星儿还是Alpha，每天被逼着注射Omega激素，信息素紊乱，难受的厉害。只有郭文韬那一缕桃子香，溢出来的时候，让她觉得身心舒畅。
“在基地的时候，文韬明明也很痛苦，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每次针对我的实验结束，我房间里都会出现一颗桃子味的糖，再抬头就能看见文韬。”赵星儿说，“我从那个时候就好喜欢他，并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
唐九洲犹豫再三，还是举起了手。
“那个，那糖是小齐哥给的。”他说，“我们实验过后都有，是小齐哥跟当时负责采购的Beta姐姐撒娇求来的，只有桃子这一种口味。”
“你看见郭文韬，因为他是第二组实验，你是第四组。”邵明明也小声说，“你实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他那一组放风。和文韬一组那个A不喜欢见光，所以你只能看见文韬。”
周峻纬扭头看他家老齐，他家老齐红着耳朵不理他，可能是想起了自己过去撒娇的样子。蒲熠星看着郭文韬，想他家韬韬受的这是什么罪？赵星儿看看齐思钧又看看郭文韬，突然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擦眼泪，对蒲熠星说：“大总裁，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我弄错了。”又保证道：“我真的没想把文韬怎么样，我发誓。”
蒲熠星想起那天郭文韬说的话。如果真是赵星儿做的，郭文韬没法觉得应该责怪她。
蒲熠星在心里叹了口气，板着脸道：“我不替韬韬做主，等他醒了，你跟他说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