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你得玩完啊·5
Chapter 5
唐九洲和邵明明石头剪刀布定了顺序，坐在电脑前面回忆自己的时间线。剩下三人对办公室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每一本书每一份资料都翻过，最终在一套《三体》后发现一个嵌在墙里的三位数保险箱。
“这公司都是按文韬名字起的，这密码该不会就是文韬生日吧？”
蒲熠星嘀咕一句，干脆利落地按下“410”。保险箱应声而开，郭文韬眨眨眼：“那这样的话，这个公司名跟我有关，其他公司名是把阿蒲名字拆开，这个保险箱又是我的生日做密码，那前面小齐说的，这个剧本根据玩家做出一定修正就是合理的。我们之后有些地方可以按照这个想法来。”
他们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东西不多，几份对案件无用的公司机密文件，一份已经立好的遗嘱，还有一个小的四位数密码盒子。
齐思钧“哇”的一声。
“咱俩合伙杀了蒲熠星吧，文韬。”他拿着那份遗嘱提议，“他一死这东西全是你的啊。”
“这应该是又一个蒲熠星很爱我的证据。”郭文韬凑过去看了看遗嘱，理智分析，这次脸色一点没变。毕竟前面已经有那么多劲爆的事，只是描述爱意已经不算什么了。但他这样平静的态度，反而让前面连“我老婆”都喊出口，还喵喵叫的蒲熠星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人是已经安然接受现状，还是劲头过去开始无感了。
作为掩饰，蒲熠星拿起那个密码盒晃了晃：“这什么机密啊？藏的挺严。”
“密码不是我生日了。”郭文韬说，“也不是蒲熠星生日。这个信息应该是我们本身没有的，比如……比如结婚纪念日之类的。”
“公司改名的时候。”蒲熠星一拍巴掌，“我手机呢……刚刚好像看到一眼，这个公司就是在咱们两个结婚那天改的名字。”
“但你俩结婚纪念日是按领证算还是按婚礼算？”齐思钧问，“而且那个报道是当天报道么？”
这谁知道。蒲熠星把新闻报道找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照片上有拍摄日期，照片应该是当天拍的。我们先试一下，这又没有试几次不行就把东西炸掉。”
郭文韬立刻试了照片上的时间，密码盒很不给面子的没打开。
“那就先带着吧。”齐思钧说，“按照剧本杀路数，咱们这刚第一次搜证，只搜一个屋子怎么管用。明明的前台，你俩和九洲的家，都得跑一趟。”
“邵明明确定只有前台这一个空间？”蒲熠星扭头问了一嘴。
邵明明正在那儿苦思冥想时间线，听了问题头也不抬地答：“是啊，我时间线开头就是九点上班，然后不多时看到总裁夫人进来，第一句我还是能记住的。后面就都在公司里，我脑子里也不知道家在哪儿，压根没有跟家有关的信息。小齐哥不也一样？”
齐思钧摆摆手：“咱俩不一样，我都没空间。”
郭文韬一早就是从家里出来的，来的时候就记了地址。蒲熠星有个司机，短信记录翻到最头，就是他跟司机说自己家住址，交代司机上班时间。唐九洲也是从家里来的，齐思钧的时间线从蒲熠星和郭文韬家里开始，来公司的路上车也不是他的，除了身上的几个兜，都没地方可以搜。
“这就不合理。”蒲熠星说，“昨晚剧本谁挑的啊？”
整个屋里都没人想的起来。唐九洲把两人理好的时间线和故事背景打印出来订好，屋里的人手一份，多出来的和先前齐思钧的一起找了个空的文件袋装起来。
“我查了一下路线，按照地址，办公室已经搜完了，接下来搜明明，然后我家，最后是文韬和阿蒲家。”唐九洲说，“办公室我和明明再搜一遍，怎么样？最大可能确保空间搜干净，不然跟现实一样二次三次搜证不知道要耗多少功夫。”
“同意。”蒲熠星把那个密码盒收好，“你俩速度。”
唐九洲和邵明明又把办公室一顿翻，沙发，办公桌，盆栽，全让他们掀一遍。最后确定没什么东西了，几个人带好随身物品，拿上蒲熠星被搜出来的私人手机，把他电脑充电器找到，关机带上，往一楼前台去。
从一百楼到一楼，坐电梯也要好一会儿功夫。一群人，每个人刚意识到自己来到一个剧本世界的时候都是紧绷的，刚才在办公室里见了熟人也不过是放松些，脑子主要还是跟着案子转，这会儿到了电梯里，一是挨得近了二是不在搜证场景，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纯把这事当个剧本开始闲谈。
“我跟你们说，我那小前台一眼就看尽了，咱五个一人搜一遍都用不上十分钟。”邵明明对着电梯光可鉴人的金属墙壁整理发型，“咱们现在不知道死者名字，是不是也不知道死者死在哪儿？一会儿别我下去，前台里有个死人吧？”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五个都在这儿那却死个人，就排除凶手在我们五个里了。”唐九洲哗哗翻资料，“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不然时间线也太简短了吧？你看你这里，你九点上班，之后看见总裁夫人进来，中午去食堂想碰运气看总裁，发现总裁夫人哭着跑了，总裁不高兴。然后我是在外面撞上总裁夫人，看见总裁夫人抹眼泪。你跟我起杀意应该都是在中午那会儿，现在死人不太妥当。”
“那是为什么起了杀心呢？”齐思钧拧着眉想，“我就记得我闺蜜被欺负了，然后我特生气。欸，是什么时候来着，会不会也是中午？”
“你记不记得按照剧本，文韬进办公室后，你是去了哪儿？”蒲熠星问，“之前在门外等是你自己的行为，而不是这个剧本人物的行为吧？”
“我应该是……跟着一起进去吧？”齐思钧有些犹豫，“你看啊，我前面记着的部分，摆明了我不放心你跟文韬独处，那我应该不可能在外等，而是跟着一起进去对抗渣男。文韬，是不是这样合理一点？你听我这么说能不能想起什么？”
郭文韬靠着墙，被点了名恍然回神，脸色有些发白。他来公司的路上就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家暴”带来的伤害是完全真实反应在他现在这具躯体上的。刚刚在屋里翻箱倒柜，神经紧绷的时候还好，这会儿闲下来，精神放松了，身体上的不适也凸显出来。
“我刚刚在想事情。”郭文韬不予节外生枝，索性不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小齐你再说一遍。”
齐思钧眉头拧的更紧：“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郭文韬赶紧摇头，却感觉到蒲熠星挨近他，不动声色地贴着他肩膀，让他有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依靠。
郭文韬微微发怔。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觉得心中熨帖，同时还多了一丝委屈。这情绪似乎并不完全属于他，还属于他此时扮演的这个身份。“总裁夫人”下意识依赖“总裁”，没有怨恨，只是觉得有点委屈。
这说明她在被告知总裁的“家暴”有可能是演戏之后，也完全没有怀疑总裁，相信他有苦衷，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
“总裁夫人每天……早上没什么事干。”脑海中浮现了什么，郭文韬拿过蒲熠星的手机打开录音，把它们先记下来，“我的一天应该是从家里开始的，早上一般没什么事做。但这次因为，因为总裁前一天晚上打过我，所以直到小齐找过来我才醒，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然后我和小齐一起来公司，这个时候应该是十点，见到邵明明，邵明明不让我见总裁，闺蜜拉着我直接进了电梯。十点多一点，我们一起进办公室，我看到总裁在看手机，手机里是我的照片和我拍的家暴视频，小齐质问他，他说不是他做的，小齐说要请个心理医生来，我不愿意跟他一起走，阿蒲也挽留我，我就留下来吃午饭。但我心情很差，我问蒲熠星是不是调查我，他承认，我问他看到那些照片是不是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打我，他说没有，他觉得我这几年越来越不对劲，好像被人威胁了才调查我，他完全不记得打过我，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我觉得特别委屈，然后……”
明明就是眼前这个人。伤害，威胁，难堪，都是这个人带来的。可他什么都不记得，她又能怎么样？
剧本故事里那个总裁心疼地握着他夫人的手，轻声道：“我去做个检查，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但这么看明显是我有问题。我去做检查，如果医生说不能治，我们就离婚，好不好？我不能让你这么委屈……你委屈了多久了？我不能原谅我这么对你。”
蒲熠星的声音说出跟脑海里想到的句子一样的话，郭文韬眨眨眼，发现有眼泪滚落下来。
“我也想起来些。”蒲熠星给郭文韬擦了擦眼泪，“我的时间线是从办公室开始，我昨晚加班——加班，一整晚都没回家。然后今天上午十点前，我拿到唐黑客给我的照片和视频，正看的时候韬韬和小齐进来，发现然后质问我，小齐说我昨晚还打了文韬。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我根本没离开公司，反驳后小齐觉得我是装的，要去找心理医生。我求文韬留下跟我谈谈，十二点我们去食堂，文韬问了我那些问题，我说了那些话，文韬就哭着跑了。”
郭文韬后退一步，躲开蒲熠星的手，继续道：“我觉得我这个角色不会杀蒲熠星，我刚才……我刚才有种感觉。她甚至都不怀疑总裁。她哭只是因为总裁要跟他离婚，她真的很爱总裁，撑了这么久，结果总裁的决定是不行就离婚。她很难过，只是很难过，除了难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齐思钧给郭文韬递了张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然后道：“那就对上了。文韬跑的时候先后被明明、九洲和我看到，我们三个各自起了杀心。然后阿蒲。”他顿了顿，“现在这么看，你的杀机也出来了。你无法原谅自己伤害了文韬，那么你很可能选择，呃，在看过医生后你可能选择，自杀或者杀死伤害文韬的那个人格。对吧？”
电梯到站。
门缓缓打开。
“但如果是杀死人格，应该用不到侦探，没有尸体，怎么报案？如果自杀，这倒不是没有可能，那个遗嘱也写的很清楚，我死后财产都给韬韬，所以我自杀的可能性还蛮大的。”蒲熠星捏了捏手指，指尖仿佛还有郭文韬眼泪的热度。他知道郭文韬是被这个故事感染落泪，但他抬手拭泪的动作不完全是出于那一瞬间角色的情绪。
郭文韬的脆弱也太难见了，非他本意杀伤力都这么大，这可得了啊？
几个人开始往外面走，蒲熠星按住自己不规律的心跳，故作淡定地继续道：“自杀剧本也不是没有，但我们都是不记得死者是谁，就说明一开始就已经给我们一个死者了。我也有这个信息，而且我时间线也想起来点了，所以我不可能是死者，否则有时间线对我们没有意义，这个可能性就排除了。”
他拍了拍前台桌子：“先搜证，把邵明明这儿翻个底朝天。韬韬，你来跟我梳理一下前面整理的信息，让他们三个先搜。”
邵明明体贴地把前台里椅子先摸了一遍，确认没东西后搬过去让郭文韬坐下。
郭文韬没有推脱。他是怕自己的身体状况耽误大家进度，所以不愿意说，但大家都看出来了，给他行方便要他歇一歇，他坚持继续行动，太逞强没准会适得其反，到时候更糟，不如先歇一会儿缓口气。坐下后确实觉得好许多，郭文韬长舒一口气，伸伸腿，示意蒲熠星靠近一点。蒲熠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走到郭文韬面前蹲下，轻轻按着他膝盖问：“是不是难受的很厉害？”
郭文韬摇摇头。
“还好，就是特别累，然后……”他别开眼睛，“然后有些地方不太舒服。”
蒲熠星皱皱眉，站起来去翻郭文韬领口，果然看到了叫他心头火起的痕迹。
“别生气。”郭文韬轻轻攥住蒲熠星的手腕，“又不是说我真被怎么样了，再说多半就是你做的，你气什么？”
蒲熠星还是生气。他心里把现在这状况骂了千八百遍，把昨天选这剧本的人也骂了千八百遍，还暗恨怎么不是自己抽到这张牌。
“我做的我也生气。”蒲熠星黑着脸，“我也太过分了吧我。”
郭文韬看蒲熠星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想了想，学着蒲熠星先前的样子，用脸颊蹭了蹭蒲熠星捏着他领口的手。
“喵。”
郭猫猫眼睛一眨，满脸无辜。蒲饲主受到暴击，一时忘了动作。
郭猫猫自然地岔开话题：“那么现在，我肯定不会杀你，我打包票。那我会不会产生新的仇恨？比如给你照片和视频的唐九洲，没有他你不会察觉自己有心理问题。或者小齐，他拉着我来我才看见这一切，才跟你谈谈，他还要去请心理医生，而我应该是倾向你真的有心理问题甚至确认你就是有，所以如果小齐带了医生来，你确诊，你就会跟我离婚。如果小齐不听我劝，执意如此，我会不会也想杀他？”
“是……是可能。”蒲熠星结结巴巴地说，“白板不能搬下来，我刚在备忘录抄了一份，你等我把这个加上去……”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转头去看，看见邵明明举着手瞪大眼，而唐九洲手里拿着一把刀。
“你有凶器！”齐思钧在旁解说，“你嫌疑大了邵明明，你有凶器！”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