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郭】你得玩完啊·6
Chapter 6
邵明明的小前台确实一眼就看尽了，每个柜门开一遍都没用多大功夫。一些杂物，几个快递，一部公司电话，再就是一个包。
包是红色的，邵明明看见还夸了句挺好看，然后唐九洲就从里面拿了把刀出来。
邵明明惊了。
“我怎么杀呀！”他说，“我就早上见文韬一面，中午吃饭又见一面，文韬还跑出去叫人看见了。我没有其他区域，文韬活着离开公司，那肯定不是我杀的！”
“一把刀确实说明不了什么。”蒲熠星说，“要是带血那另当别论。九洲你看看有没有擦血的纸巾什么的，是不是人已经杀完了。”
邵明明跳脚：“胡说！郭文韬好好地坐在那儿呢！我杀谁去！”
唐九洲仰天长笑，复又低头翻包，没找到带血的纸巾，但摸出来一把钥匙。钥匙上面挂个小牌，牌子上写着“花花公寓”。
齐思钧捂脸假哭：“完了，明明也有家了。我怎么办，昨天玩的不是死者没空间的剧本吧？你们现在离我远一点，以免你们杀我，但不要让我离开你们的视线，免得我被人杀了好吧？”
“你要求好多哦。”蒲熠星打开手机查了查，“这个公寓不远，就在街对面走五分钟，比九洲家还近。我们先去这里，打个车去，快一点。”
除郭文韬全员同意。
郭文韬纳闷地问：“你不是有车么，干嘛还要花打车的钱啊？”
就很有道理。蒲总裁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如今是个有钱人，于是打电话让司机把车送来。司机来的很快，跟就在门口等一样。几个人上了车，蒲总裁让司机回家，打车钱找财务报销，然后仔细看了看这个司机。
先前从办公室出来，他们也打量了在外面工作的员工，看着跟普通人一样。眼前这个司机也是如此，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普通男性打工人。想来除了他们这几个玩家，这些剧本本来不会详细描写的地方，也被剧本世界自动填补圆满了。
蒲熠星开车，郭文韬坐副驾，剩下仨人坐后头。齐思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十强总裁，就开宝马？”
郭文韬拿蒲熠星手机查导航，嘿嘿笑道：“我也好奇，刚搜了一下，这世界里宝马是最贵的车，车标是整块钻石打磨，前面这几个按钮都是纯金的。”
齐思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假的，咱们给掰下来吧？”
蒲熠星吐槽他：“你清醒点，掰下来也带不回去吧。”
唐九洲跟邵明明没接豪车的茬。邵明明现在可紧张了，攥着唐九洲的手：“不会一开门屋里有个死人看着我吧？”
唐九洲把他脑袋往自己胸口按：“胡思乱想什么，他都死了，怎么还能看着你呢？只能说是眼睛朝着你的方向。”
邵明明拿拳头捶他胸口。
花花公寓很快到了，公寓对比“海浪”那摩天大楼算不上高，二十五层，而且就干巴一栋楼，别的啥也没有。四个人站楼底下仰头朝上看，郭文韬开了副驾车门坐在那儿跟着仰头朝上看。
邵明明灵魂发问：“我住几零几，有没有人知道？难道我们要一个门一个门地去试钥匙么？”
齐思钧眼睛一转：“你看我的。”他把邵明明往唐九洲怀里一推，然后去找门卫大爷，指着清醒的不得了的邵明明说：“大爷，我朋友喝多了，不记得家在哪儿，您看看瞅他眼熟么？”
大爷很给力，眼镜一推笑着道：“这不是1001的小邵嘛！”
五人小组顺利摸上十楼，拿钥匙开了门。
屋里没什么东西，很贴合邵明明这个前台接待的设定。一厅一卫，床摆在客厅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客人来了都没地方住。开放式厨房，对着窗户，配了抽油烟机，郭文韬按了两下发现不好使，估计平时做饭得靠开窗户散油烟。垃圾桶里放着几个外卖盒，应该是邵接待平日吃晚餐弄出来的垃圾。
蒲熠星回头看郭文韬。
郭文韬说：“我没事了，活动一下也好，一起搜快一点。这样吧，我检查一遍卫生间，外面你们四个负责。”
蒲熠星点头，五个人立刻动手。郭文韬打开卫生间的门，开灯，一开灯就被震惊了。
“邵明明。”他说的情真意切，“你是个变态啊。”
卫生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的全都是蒲熠星的照片。新闻报道上存下来的，社交软件上发过的，偷拍的，从跟别人的合照上剪下来的。镜子上也贴了一圈，都拿塑料布遮的严严实实，一点水汽都渗不进去。
“我有点瘆得慌。”邵明明搓着胳膊在门口看，“我的天啊，这是多爱总裁……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我嫌疑又大了是吧，我都有点怀疑我自己了。”
蒲熠星跟齐思钧把塑料布揭下来，看看照片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果然有，每张照片后面都是一句对总裁的痴心表白，郭文韬看不下去，溜达出去跟唐九洲继续翻那又是卧室又是厨房又是客厅的房间。
找出好几本日记。
日记似乎是为了佐证接待对总裁的痴迷和疯狂，从第一页开始就写满了招待对总裁的爱意。总裁结婚，他哭了一周，总裁夫人来公司，他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总裁不高兴，他感同身受，总裁累了，他心如刀绞，最近总裁好像家庭不幸福，他写：我怎么才能帮你，杀了你老婆可不可以？
唐九洲把脸皱成个包子。
“那我觉得现在还有一点不合理的，就是，接待为什么这么喜欢总裁啊？就因为他有钱长得帅么？没有道理。”
齐思钧咧着嘴笑：“为什么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的程度。这绝对够的上杀人了。”
唐九洲把日记本一合，气鼓鼓的，过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把脑袋低下去，开始拆被子。
邵明明从卫生间逃出来，先帮唐九洲拆枕头，又帮郭文韬翻垃圾桶。
“妹妹啊，你听我说。”邵接待眼睛一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剧情带来的仇恨呢，不要带到剧本外。玩完这把就过去了，咱可不能记仇啊。”
郭文韬把塑料手套塞给邵明明：“我生什么气呀，蒲熠星跟我又……又没什么关系。我看唐九洲比较生气。”
邵明明心说他对你喵喵喵我们都看见了，你跟他喵喵喵当我们没人听么？人家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你俩是恋人满了死活不认，怎么着啊，这样格外有趣么？
邵明明戴好手套，一边翻外卖盒一边保证：“反正我心里只有唐九洲，文韬你可记住了。行，这外卖盒里没什么，我去哄唐九……”
齐思钧突然“咦”了一声。卫生间里照片都揭下来以后就啥也没有了，他跟蒲熠星就出来翻那些日记。翻着翻着齐思钧发现一件事，在离今天较近的一个日子，邵接待写：“中午在食堂见到总裁，和他打招呼，他没理我，是心情不好么？下午又见到总裁了，跟他打招呼，这次理我了，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唉，又是他家里的事吧，希望他老婆做个人，别再给他添乱了。”
“看起来似乎是想说我人格分裂的问题。”蒲熠星说，“文韬有这个信息点么？有人跟你说我在公司里也反常么？”
郭文韬蹲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摇摇头道：“没有，你公司的人我就认识一个前台接待，好像还是今天刚认识的。我平时应该不常来你公司吧？上午去找你的时候，真接待那语气好像全公司都知道咱俩不好似的。”
“那是因为接待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吧。”齐思钧说，“我这刚看了俩星期的，他差不多隔一天就得骂你一次啊。”
“不过那刀可能不是用来杀你的。”蒲熠星指着日记上一处说，“他在这儿写，最近有点缺滋少润，买了把水果刀带公司去切水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吸引总裁注意力，跟总裁共吃一个苹果。”
“噫。”齐思钧说，“Eat了个apple是么，就是你想跟总裁偷吃一个禁果。”
邵明明瞪大眼睛：“妈呀你别害我！”
齐思钧赶紧否认：“这话可是凯唐说的！”
邵明明就去瞪唐九洲：“你跟石凯有一腿！？”
唐九洲也瞪大眼睛：“妈呀你害我！什么我跟石凯有一腿，那期节目你不是枕着我大腿看还说我是儿子专业户么！”
邵明明搡他：“主语怎么这么乱！你说清楚，谁枕你大腿？”
唐九洲被搡的一晃一晃：“你啊！你邵明明！是别人我还活不活了！”
郭文韬不受这些凡夫俗子干扰，平平静静地分析：“那这刀邵接待随身带了好一阵了，他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那我们排除他蓄意杀人的可能性，他有没有可能是激情杀人呢？”
邵明明把自己那份资料翻开，盯着看了一会儿说：“欸，是不是这样。你看啊，时间线这儿我中午往后空了，但剧情故事这儿我记得我见到了小齐！是不是文韬哭着出去后，我也出去了，然后我撞上了小齐？”
“是哦！”齐思钧也翻开自己那份资料，“我这儿有一段，我指责总裁是渣男，我本来以为是当着总裁的面。但文韬刚才说我去找心理医生了，那就是我出去了，之后才说的，对不对？那应该就是招待追出来，我把他拦了，以为他知道文韬发生了什么，但他是个总裁狂热粉，追出来肯定不是为了安慰文韬，所以当着我也没说文韬好话，我们吵起来，我就大骂蒲熠星是渣男！这就合逻辑了！”
“那我呢？”唐九洲问，“我不是也看见文韬哭着跑出来了么？”
“那谁知道你在哪里呀，没准你躲在树后头呢？”邵明明说。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我注意了，那附近一棵树都没有。”蒲熠星说。
“九洲你现在自己想一想，你就在附近，看见心爱的人哭着出来，然后听见有人说你心爱的人嫁了个渣男，你得是什么心情？”齐思钧问。
唐九洲盯着蒲熠星灼灼的目光，脑子转的飞快：“我想……我想，我要么进去跟总裁拼命，要么跟上知情人，想得到更多信息？”他理了理自己的时间线，“下午我没去过公司！那就是我走了，但知道这个消息我怎么甘心走，那就是小齐哥你跟明明走了，然后我跟上！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记不记得？”
齐思钧咬着手指：“还能去哪儿？只能是文韬和阿蒲家了！我都没有别的空间！”
“有可能是你的空间我们还没找到。”郭文韬说，“就像明明，这个公寓就是我们搜包找钥匙找出来的。”
“那为什么你们要来我和文韬家？”蒲熠星问，“没道理呀，你们认为我家暴，可我人在公司不是，你们要对质应该冲上来找我，为什么反而去我家？”
邵明明一拍大腿。
“你也回家了。”他说，“你深爱的妻子哭着跑了，你又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你难道能继续工作么？你肯定也跟出来了！文韬前面叙述时间线的时候，听起来就是个家庭主妇，我日记里也写总裁夫人每天没事干。所以文韬只能回家，你也肯定跟着回家，小齐看见怕文韬出事就得跟上，我不信你是渣男我也得一起，九洲再跟着我们——”
“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应该都在一个地方，就是我和阿蒲家里。”郭文韬看了一眼蒲熠星，“那么按照剧本惯例，案发现场多半就是我们家了。”
五个人围着邵接待的日记本沉默片刻，蒲熠星第一个站起来说：“行了，接待这儿有用的就是日记本和那一墙照片。日记本带着，照片我去拍一下。收拾收拾，一会儿找地方吃点东西，出发去九洲家。”
五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导航去最近的饭店大吃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在剧本中的缘故，几个人其实都不饿。但美食当前，什么总裁牌老婆牌闺蜜牌黑客牌接待牌全都变成干饭牌，现在吃的肉又不会带回现实，邵明明和唐九洲敞开了吃，像是在现实世界三年没吃肉了一样。齐思钧看着他俩，连连感叹选秀不易，怜爱地给孩子夹菜。
蒲熠星也给郭文韬夹菜。干饭人虽然不肚子饿，但到点了就觉得该吃了，心理上已经饥饿了很久。蒲熠星看着郭文韬细嚼慢咽，盘子里的东西却眨眼功夫就没，叹为观止，没一会儿就把重点都放在投喂郭文韬身上，还给递个水什么的，自己倒是不记得吃了。
酒足饭饱，大家启程去唐黑客家。唐黑客住的也是公寓，而且住顶楼，据说因为信号好，网快。这个公寓的条件比花花公寓差，电梯嘎吱嘎吱响，楼道也阴暗狭窄。唐九洲跟邵明明害怕不敢走，郭文韬身体不舒服，于是齐思钧打头，蒲熠星殿后。
齐思钧在前头问：“九洲你不是从这儿出去的么？怕什么？”
唐九洲说：“出去跟回来怎么一样！唉呀妈呀那灯又闪了……”
邵明明尖叫：“你踩我鞋了！唐九洲！”
郭文韬在后面嘿嘿笑。蒲熠星跟着他走，问他：“这么高兴哦。”
郭文韬说：“看他们热热闹闹的，想起……想起上节目的时候。”
蒲熠星也跟着嘿嘿笑：“上节目的时候邵明明和唐九洲快把我掐死了。”
郭文韬侧脸看他：“快把你掐死了你还笑。”
楼里光线不好，蒲熠星只能隐约看清郭文韬的脸部轮廓。他想象着哪里是郭文韬的嘴唇，哪里是他的鼻子，哪里又是他的眼睛，突然伸手拉住了郭文韬。
“刚刚在公司一楼……”蒲熠星慢慢地说，“韬韬，你刚才那么问我，说是我做的还生什么气，是不是说，如果是我……当然不是这种过分的、违背你意愿的……你会接受？就是，你是不是有想到……”
郭文韬没想到蒲熠星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他刚才当然想到了。本来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想着自己不是当事人所以还没怎么样，但发现这个世界的蒲熠星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蒲熠星后，整个心情都变了。
如果是蒲熠星跟他做这样亲密的事，他是接受还是排斥？
蒲熠星弯腰，掀他领口，指尖蹭过他的皮肤。他看着蒲熠星的脖子发呆，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痒的心都动了。
郭文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想蒲熠星也是清楚的。他们之间就差这个，只差这个——一句告白罢了。
郭文韬喉结滚动，慢慢开口。
“我……”
唐黑客的门被打开了。灯亮起来，走廊也被照亮一块。蒲熠星跟郭文韬几乎是异口同声，在灯光亮起、看清对方的瞬间说：“我喜欢你。”
心跳加快，想象中的粉红泡泡瞬间充斥走廊。可这心动的氛围就在下一秒被打破了，齐思钧看着唐九洲的房间震惊地说：“你也是个变态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