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Uber Babe
※ @Toodles 《Augenster》解禁
当哈利·波特看见那个出现在手机上的车牌号出现在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上的时候，他愣住了。当他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戴着白手套从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上走下来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自己选择的究竟是哪一种服务。
而马尔福看起来也很震惊。他瞪着哈利瞧了一阵，转身回到车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指纹解锁，打开软件，点开消息，戳戳备注，再继续一脸震惊地看向哈利。
哈利清了清嗓子。
“车不对牌，人也不对，我要投诉你。”
马尔福一下子醒过来，那张苍白的脸上短暂地露出一种底层人民面临被投诉的恐惧。但他大概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放眼整个欧洲，无论魔法界还是麻瓜界都排得上号的阔少。于是他整整心情，不客气地说：“爱坐坐，不坐滚蛋，不开Uber我就回去继承家产。”
哈利短暂地思考了一秒，还是决定享受一程死对头提供的Uber服务。他清了清嗓子，往前走。马尔福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情愿地帮哈利打开了门。
哈利往里面张望了一下。
“我打的不是顺风车么？”
“另两位顾客是一起的，接了个电话后，半路就下车了。”马尔福在哈利后背推了一把，“别以为我很乐意跟你在这么个狭小空间独处。”
“狭小空间？你说劳斯莱斯幻影空间小？”哈利不可置信地说，拍了拍座椅扶手，“我还记得广告词呢，我当时也想买一辆来着。但我那时实在不经常往麻瓜这边跑，搞一辆麻瓜的豪车似乎没有必要……”他这会儿才真正从“Uber上叫的车是劳斯莱斯幻影，司机还是我在魔法学校里最痛恨麻瓜的那一部分同学之一”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马尔福一看哈利的脸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话，赶在哈利开口之前关上车门，再于几秒后，通过后视镜和哈利对上视线。
果然，哈利惊叹道：“但是你，德拉科·马尔福，你竟然买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我是说，你买了一辆麻瓜豪车，还在麻瓜软件上注册成为司机，让麻瓜们上你的车，带着他们到处跑……”
马尔福用力地按了一下喇叭。这似乎是“我要带着你沉进泰晤士河”的讯号，哈利赶紧闭了嘴。马尔福确认了一下哈利的目的地，应该是他在麻瓜地界的住处。劳斯莱斯幻影平稳上路，哈利逐渐感受到了这舒适空间的狭小之处，忍了两个红绿灯后还是忍不住说：“你是怎么忍受的？还是你其实是把那些麻瓜骗上车来杀死了？你应该不会一会儿带着我冲向泰晤士河吧？”
“我们离泰晤士河很远，我想冲也冲不过去，除非我也把我的幻影弄上天，然后撞向打人柳。借助打人柳的击打力度，我们应该可以顺利在短时间内，主要是抢在你拔出魔杖之前，一起稀里糊涂地滚进泰晤士河沉底。”马尔福不无讽刺地开口。
哈利也忍不住有点脸红。战争结束后，他在魔法部帮了一阵子的忙，之后无论金斯莱怎样挽留，都执意离开，将重心更多地放到麻瓜界。《预言家日报》称他为“消失不见的救世主”，他收到赫敏转寄的报纸时在酒吧门口笑出声，惹得员工问他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哦，对了，酒吧，他在麻瓜界开了一家酒吧，起名叫“掠夺者”。这个单词张牙舞爪地刻在招牌上，招牌底部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开除小矮星”。店里的招牌酒有“大脚板”、“月亮脸”、“尖头叉子”和“百合花”，特色酒另有“霓虹灯”、“蝙蝠蛇”、“智者”、“大笑”、“相机”什么的。
远离魔法界让哈利也远离了学生时代的聚会和仇恨，他见到Uber司机马尔福的时候只觉得惊讶，却不想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但是，这不意味着被提到学生时代精彩的冒险，或者说糗事的时候，哈利不会觉得害臊。所以，他狠狠踹了一脚驾驶位的椅背。马尔福没有料到这一招，骂了两句后报出一个清洗费的数字，哈利赶紧掏出魔杖，用清洁咒弄干净自己的脚印。
他发誓听见了马尔福的一声嗤笑。
他们继续前进，伴着夜色和月光，车载电台放着舒缓的钢琴曲。马尔福这会儿像是一个合格的Uber司机了，提供优质服务，但不随意打扰顾客。哈利忍不住想搞点事情，故意说：“我不喜欢这个音乐。”
“没品位。”马尔福说道，在下一个红灯来临的时候关闭车载电台。音乐停止，车内一下子变得太过安静。哈利有点后悔，但要是现在开口说还是想要音乐，也太折腾了一点。哈利已经过了战后特别喜欢安静的那个阶段，他那一阵子说的每句话都跟任务有关，哪怕跟罗恩、赫敏在一起也只会谈论任务。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酒吧里的摇滚乐，找回了自己热热闹闹的性格。现在，救世主已不需要板着脸恐吓食死徒，再让他这么安静着几乎要了他的命。于是他终于还是跟马尔福搭话道：“你怎么会来麻瓜界？还买麻瓜的车？你在这边定居了？”
马尔福通过后视镜看了哈利一眼。
“我没在这边定居，但这边确实有我的房子，主要是有我的超大车库。我不仅买麻瓜的车，我还收集巫师的扫帚。你不也是一样？虽然你要靠Uber打车回家，但火弩箭的新款一出你就买。他们拿你打广告，没有给你广告费么？”
没有。哈利在心里嘀咕。我都不知道这个事。
“什么广告？”
“就是说救世主第一时间购买了他们的新款，之类的话。”
“呃……我觉得这似乎不算是……打广告？”
马尔福耸了下肩，车慢慢停了。
“反正如果是我，我就会去找他们，要他们付我一笔钱。波特先生，你的目的地到了，别忘了付账。”
哈利往外看了一眼，果然，他那栋小房子在黑暗中安静地伫立，没有魔法遮掩，一点也不神神秘秘。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麻瓜界。”哈利说，“我们也有……有多少年没见了？权当老同学叙旧你也该多跟我说两句话吧。”
“我们是可以叙旧的关系么？”马尔福好像被哈利的发言弄得有点迷惑了，“你多久没联系在魔法界的那些你真正的老朋友了？”
“我跟老朋友的联系没有断过，上周末赫敏和罗恩还来我家做客呢。”哈利说。
“那你对我的热情可真奇怪。”马尔福回头看了看哈利，路灯的光从前车窗照进来，把那本该是很刻薄的轮廓柔和了，“我来麻瓜界就是为了让我的爱车不在车库里吃灰，我在Uber注册司机只是为了让我的豪车到处跑。满意这个答案么？”
“就像你在礼堂炫耀你妈妈给你寄的糖果那样？”
“随便你怎么说吧。”马尔福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几秒种后，哈利这边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马尔福请他下车，说：“我晚上还要去赛车场跑两圈，别耽误我时间了。”
哈利顺从地下了车，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和马尔福隔着一扇车门，看着马尔福的眼睛。
“我好像是有点过分热情。”他说，“但这真的太奇怪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麻瓜世界看见你。”
“我也怎么都想不到会这样跟你再次见面。”马尔福说。他也是成熟的大人了，看着波特的时候，学生时代那种仇视和愤怒都淡了很多，甚至于显得有点可笑。他仍然出言讽刺波特，但这是因为他们之间只有这种相处模式。他不比波特，走出了魔法界，见到马尔福也可以叙旧。他留在了魔法界，只偶尔到麻瓜的地方开车，他的一部分还停留在过去，而这一部分显然是和波特有关的。
“我回去了。”波特最后说道，“拜拜，希望……嗯……没有下次。你可能会喜欢听这个，虽然按照礼貌我该说‘期待下次见面’。”
“我并不期待。”马尔福说，朝波特摆了摆手，回到驾驶位，把他这辆劳斯莱斯幻影开走，只留下波特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思考着要怎么写信把这件事告诉挚友罗恩。
然而下一次不被期待的会面很快到来了。
这一次马尔福比较狼狈，哈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听到一旁的停车场传来熟悉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马尔福正被一个女人拉着胳膊，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哈利瞧了一会儿，红灯转为绿灯。他想了想，还是对身后的人道了个歉，挤开人群朝马尔福和那个女人走去。
“费尔顿，又见面了！”他喊出马尔福那个假身份的姓氏，“这位小姐是？该不会你背着我欠了感情债吧？”
马尔福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朝哈利点头，喊道：“我正想着，谁能救我于水火，我今晚就去谁那里转转。”
看来自己做傲罗的本事还没落下，一眼就看出了马尔福正在被狂热追求者纠缠，而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惹怒了客户。那个一直扯着马尔福胳膊的女人看见哈利，先是愣了愣，随后颇有几分尴尬地说：“哦，抱歉，我不知道你是……”
“如果你想加入我的炮友名单，”马尔福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以留下你的手机号。但如果你想跟我交往……”
“我作证他不是那样的人。”哈利笑着说，“我以前想过和他交往，但不到三天他就去找别的情人了。刚才看到你我还惊讶了一下，想着我们这些床伴可能都被他耍了，你知道，有那种……只是好奇，想玩玩的人。”他看向德拉科，“也许换个口味能让你负起一点责任？”
“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马尔福右手一摊，“你要去哪儿？我们一起吧，或许顺路呢，是不是？”
“我想一定顺路，因为我现在是要回家。”哈利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挂上德拉科的右手，空出手来对那位女士挥了挥，“拜拜！”
下一秒他就被马尔福勾着脖子坐上了副驾。一开始哈利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两个路口，他猛然惊觉不对，问道：“你换了车，却没换车牌？我刚刚扫了一眼，我应该没看错吧！”
“我的车牌号适用于很多辆我的车。”马尔福随意地说，“拜托，我有那么多辆车，要弄很多个车牌也太麻烦了。再说，我用于注册Uber的名字是不会变的，车怎么换都没有问题吧。”
“魔法作弊……”
“一个巫师说这种话，合适么？”
哈利被噎了一下，扭头往窗外看去。
“这好像不是我回家的路。”
“我没有要送你回家。”马尔福说，“你今天不是我的客户，勉强可以算是我的客人吧。那位女士纠缠了我好一阵子，向她的朋友们借手机下单，奋勇追爱……”
“你不能用咒语解决她么？”
“不能。因为她曾经偷拍我，而我不知道。她在手机里看见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照片，并为此怦然心动，觉得很奇怪。她去看医生，医生认为她患了某种失忆症……这算是科学打败魔法么？”
哈利憋着笑，说道：“不，这应该是‘爱打败魔法’。”
“就像你？”
“《预言家日报》在我离开后，究竟是怎么说我的？”
马尔福在一家咖啡店附近停了车，挺客气地道：“请你喝下午茶。”
“请？”哈利不禁挑起一边眉毛，“请？是马尔福在对我说这样的话么？”
“要还是不要？”
哈利立刻下了车。这家咖啡店位置比较偏僻，门口没有几辆车，但有一辆算一辆全是豪车，可见是个奢侈的消费场所。德拉科把车钥匙揣进口袋，朝入口走去，哈利跟着他，两个人在靠窗户的地方坐下。侍者很快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了上来，还额外送了一些点心。哈利以为这是因为马尔福是这家店的常客，没有在意，谁知那个侍者说道：“看在Dean的份上，我们老板说了，算他请您的。”
哈利这才转头去打量马尔福这次开的车。那是一辆雪佛兰，1967款的Impala，不昂贵，但是美剧《邪恶力量》中Dean的同款。哈利吹了声口哨，看向马尔福。马尔福看似矜持地点头，谢过大方的老板，又说了两句“同道中人”的客套话，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自豪。那副得意的模样和他二年级砸钱加入校队的小表情一般无二，让哈利一下子梦回霍格沃茨。
他似乎真的离开魔法世界太久了。伏地魔死后，他协助魔法部打击食死徒。食死徒彻底销声匿迹后，肩膀上的重担完全卸下，他迷茫了一阵，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便在世界范围内东游西逛，这里待一阵那里待一阵，最后又回到英国定居。
他确实离开魔法世界太久了。久到虽然没有跟朋友断了联系，但也捕捉不到马尔福家唯一继承人砸钱买了麻瓜的房子和豪车，在麻瓜界跑Uber这种劲爆的消息。不，其他人多半也不知道。这对于马尔福来说应当是非常隐秘的刺激，就像六年级他暗中筹备杀人计划，躲在盥洗室哭泣，却又比那时候多上许多纯粹的欢喜。
而哈利·波特是第一知情人。
不仅是第一知情人，还是坐上马尔福豪车第一巫师人。
哈利突然也有那么点自豪，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自豪个什么东西。
他们在这个下午茶时间简单地聊了聊车，再顺着车聊到飞天扫帚，然后顺理成章地聊到魔法世界，包括近几年的新闻，和曾经的一些回忆。最后，两个曾经彼此看不顺眼的人也聊出了些许趣味。下午茶时间一过，马尔福到波特家坐了坐，波特下厨做了晚饭，马尔福再把人送到“掠夺者”。
他们在酒吧门口道别。
“什么时候不跑Uber，可以进来坐坐。”波特说。
马尔福刚接到一个单子，正低头确认信息。听到波特的问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有几分认真地说：“不知道你们的酒比起三把扫帚怎么样？”
波特笑了笑，说：“你尝过就知道了。”
店里的员工探出头招呼老板，哈利应了一声，没再理会马尔福，转身走进店里去了。
第三次见面，马尔福又换了车。这一次波特喝醉了，员工拿了他的手机，播给最近联系人，就是马尔福。马尔福开了一辆宝马跑车，平价又拉风。哈利清醒后表示非常感谢，要知道上次那辆雪佛兰让酒吧员工们整整一个星期都在讨论，无论哈利怎么解释那是Uber上叫的也没有用。
当然，等哈利再去酒吧，听到员工们猜测同一个司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了车，还是老板的最近联系人，必有蹊跷，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时候，他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无论如何，哈利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醉醺醺地上了车。马尔福递给他一瓶水，他在已经去掉瓶盖的瓶口拧了半天，才晕乎乎地喝了。
马尔福关掉空调，把窗户打开。哈利吹着风，半睁着眼睛朝窗外看，不知道能看清点什么。
“怎么喝这么多？”马尔福随口问他，“就算是你自己的酒吧，你就不怕那些员工把你的钱柜搬空了？”
哈利打了个酒嗝，闭上眼睛又睁开，再闭上。马尔福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开车。车里很快响起哈利的呼噜声，不是那种雷鸣般的呼噜，而是那种猫一样的、细小的鼾声。马尔福心里觉得好笑，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刚跑完一圈，拿了第一，两个弯道漂移做得非常漂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电话来的人是波特，马尔福看到这个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亮起，微微愣了一下。
他们最近的沟通变多了，波特没有车——对，这家伙在麻瓜界生活，却没有麻瓜的车。他自称二年级落了阴影，马尔福觉得他是胡扯，他被看穿了，才说是驾照没考下来，又不想用咒语蒙混过关，免得成为马路杀手。
“一毕业我就再也不想应付任何形式的考试了。”波特这样说，看起来诚恳又无辜。
总之，在麻瓜界的这些年，波特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就Taxi一下，后来有了Uber这个软件，他就Uber约车。再后来，他在Uber约到了马尔福，便索性直接给马尔福打电话，把马尔福当成他的专属Uber司机。
马尔福抗议了两次，可惜今非昔比，他已经被波特攥住了真正的把柄。波特威胁马尔福，如果他不老老实实接送自己，他就把马尔福在麻瓜界跑Uber这个消息卖给《预言家日报》，还请丽塔·斯基特主笔。这两者叠加的威力，马尔福是亲眼见识、甚至参与过其中胡编乱造的，不得不屈服。
多有意思的事啊。
波特威胁马尔福，这个消息才该卖给《预言家日报》，再叫丽塔·斯基特来主笔吧？
马尔福把车停在波特家门口，他近来不知跑了多少次这条路，连波特把钥匙藏在哪儿都摸得清清楚楚。他试图叫醒波特，无果，只好自己下车，再去那边把波特拽出来。波特软趴趴地走不动路，马尔福心一横，把波特抱了起来。
波特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看马尔福，又瞧了瞧地面，没说什么“你放我下来”，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赫敏怀孕了。”
马尔福应了一声，这事他是有所耳闻的。波特是高兴才喝这么多的？可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难道他暗恋韦斯莱？或者格兰杰？该不会格兰杰的孩子是他哈利·波特的吧？
马尔福用咒语打开波特的房间门，把波特放在沙发上。波特晕乎乎地挣扎了一下，差点滚到地上，马尔福及时拽住他，几乎把他半抱在怀里。
“都这么多年了……”波特含含糊糊地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可不是么，都过了这么多年。救世主在麻瓜界开酒吧，马尔福在麻瓜界跑Uber，罗恩跟赫敏就要有第一个孩子了。
“我记得你有一个教子来着。”马尔福说，“那孩子也算是……我的外甥吧。”
哈利点了下头。
泰迪继承了他母亲的天赋，是一个易容马格斯，跟着外婆在麻瓜界住。哈利不忙的时候经常去那边转转，有时候还会在假期带泰迪出去玩，或者请他们过来住两天。
一个新生命。哈利还记得泰迪出生的消息传到贝壳小屋的时候，人们是怎样的欣喜。而现在，又一个新生命出现了，是他们这一批人里的第一个新生命，哈利同样觉得欣喜，他想其他人也是。
所有那些黑暗阴沉的过往，那些血淋淋的死亡，真正地都过去了。
全都过去了。
毕竟马尔福都沉迷麻瓜跑车，在麻瓜的地界开超跑……波特能把这件事念叨一辈子的。
这么想着，波特就抓住了马尔福的手，眼神迷离地问：“你为什么开劳斯莱斯幻影跑Uber，你有钱没处花，脑子不正常吧？”
“这叫给客人最尊贵的享受，你懂什么？再说了，我只是想展示自己的车。”马尔福把哈利按在沙发上，用飞来咒叫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下次你Uber遇到我，我开法拉利去接你。只是打个车就有法拉利坐，你想一想，不觉得高兴么？”
哈利眼睛都闭上了，抓着马尔福的手问：“你有法拉利么？”
“有。”
“有钱人，那算了。”
然后波特就睡着了，抓着马尔福的手，也不知道算了个什么。
第四次见面，马尔福真的开了法拉利。这次波特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在Uber偶遇他，他自己找到“掠夺者”，然后在门口狂按喇叭。
“你有病啊！”哈利冲出来骂他，“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周围已经有了围观的人，围观的人中有人议论车有人议论人。马尔福给吵得头疼，深觉这地方不适合谈话，于是把波特拽上了车。他趁机用了一个锁腿咒，波特一时不防，动了一下直接跌进马尔福怀里，只能被马尔福搬到车上。
法拉利狂飙出去，那感觉和幻影移形都有一拼。哈利觉得马尔福的驾照一定保不住，然后又想起大家都是巫师，罗恩的驾照都耍了手段，马尔福有没有驾照都不一定。
他们几乎开到城市的边缘才停下，边缘处有泰晤士河。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着灯光，灯光遮蔽天色。马尔福从后排拿出一把飞天扫帚——火弩箭最新款——把它丢给哈利。
“这是我那把。”哈利有点震惊，“你去我家抢劫了？”
马尔福翻了个白眼，又摸出一把同款，攥在自己手里。
“这是我的。”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从哪儿来的？”
哈利摸了摸鼻子，承认道：“我送的。抵这段时间的车费了。”
马尔福直接从车门上面跳出了车。哈利迟疑了一下，还是规规矩矩推开车门，拿着火弩箭走下去。然后他看到，马尔福看向他，举起那把火弩箭。
“比一把？”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说道：“我不敢相信你自己没买。”
马尔福说：“你得承认跑车看起来比扫帚要帅，而且我现在没什么机会在天上乱飞。所以，两者放在一起，虽然我都买得起，但我一定先买跑车。”
哈利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承认麻瓜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比巫师的好……你用手机，开麻瓜的车，有麻瓜的房子，去麻瓜的店，跟麻瓜打交道。”
马尔福说：“我们都变了，波特，都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变了。”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比一把吧。”他说，跨在了火弩箭上，“我们比一把，看谁先飞到泰晤士河的尽头。”
法拉利被随意地丢在了河边，两把同样昂贵的飞天扫帚升空，两个已非昨日少年的男孩穿梭在云层之中。
三个月前。
马尔福坐在改装过的特斯拉中，手伸到车窗外，没有任何意义地在车门上轻敲。他注视着不远处的酒吧，酒吧的名字叫“掠夺者”，绿眼黑发的老板正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跟人打招呼。
哈利·波特。
食死徒销声匿迹后，救世主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马尔福一开始没有理会，那是他的仇敌，少了一个仇敌，马尔福的日子理应更加舒心。
然而他如此想念。
想念那份仇恨，想念那个让他仇恨的人。然后这份想念发酵了仇恨，让仇恨变成一种酸涩的、被称为爱情的东西。马尔福于是试着去观察麻瓜，接触麻瓜，了解麻瓜——麻瓜，一种他曾经不屑一顾，他的仇敌却为此与他立场不同的东西。然后，他发现麻瓜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车挺好，手机和网络也还蛮好用。
特斯拉悄然没入黑暗，马尔福心情不错，哼起一首麻瓜的歌。
他找到波特了。那么接下来，要怎样与波特重逢呢？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