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1

哈利•波特身上有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味道，冬青木气息与山楂木气息纠缠在一起，让Omega变得十分脆弱。

脆弱的具体表现为：黏人。

如果说从前的哈利是一只高冷的野猫，亲亲蹭蹭都只是一点要零食的表面功夫，目的达成便甩尾离去，信息素交融后哈利就变成了一只黏软的家猫——至少德拉科从来不知道哈利还可以这么粘人。

纳西莎告诉德拉科这是Omega的天性，哈利自己也说这是Omega的天性，可每当那双翠绿的眼睛望过来，德拉科就忍不住想：这份依赖有没有哪怕一点，不来自于Omega的天性？

德拉科把这个问题埋在心底，没有询问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问哈利。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问问布莱斯，但他猜测布莱斯可能会说“这也是Alpha的天性”，因此他不愿询问，好像一与天性挂钩，所有感情就都是假的了。

德拉科觉得，哈利至少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可能不是爱情，但至少是“好感”吧？

德拉科•马尔福有一点点哀愁。

哈利这次发情期来势汹汹，哪怕补上了抑制剂，也需要德拉科的信息素来保持状态稳定。这对哈利来说非常煎熬，他并不习惯与人亲近，但Omega的本能趋势他去靠近德拉科。他早上睁眼想见德拉科，中午吃饭巴巴地去挨着德拉科，晚上睡觉还想撬德拉科的门。一想到德拉科明明就在他隔壁，却不肯跟他睡一张床，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太耻辱了！

哈利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打了个卷。他在床上左扭扭右扭扭，还钻进被子里，可德拉科的气味还是不停地从隔壁飘过来钻进他鼻子里，搅得他腺体发热，心烦意乱。他甚至想着：要么我去隔壁把他打一顿，这样我能不能舒服点？

哈利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错，手痒的恨不得立刻起身去隔壁。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停在哈利的窗户外，它歪头往屋里看了看，然后用喙敲了敲窗户。哈利听到声音探出头向窗户看去，眼睛瞬间亮了。

“海德薇！”他小声喊道，在床上一滚摊开被子，人也利落地站到地上，一刻不停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海德薇姿态优雅，抖抖翅膀进了房间，朝哈利歪了歪脑袋。哈利欣喜地伸手去摸海德薇，小声道：“我们有一阵没见了……在马尔福庄园不比在别院方便，你都不能经常来看我了。”

海德薇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仿佛听懂了哈利的想念。她亲昵地飞到哈利肩头，蹭了蹭哈利的脑袋，然后才张开一只翅膀，让哈利看到她羽翼下藏着的一个薄薄的小包裹。

哈利更兴奋了：“不是信？”

海德薇催促地叫了一声，抖了一下翅膀尖。哈利赶紧解下包裹，然后从床底的暗格摸了一把猫头鹰粮给海德薇，又让她用自己的杯子喝水。做完这些，哈利把窗户关好，在窗框的边缘摸索片刻，摸出一根长十一英寸的木棍。

“很久没用了。”他嘀咕道，“可千万别出错。”

他念了一串奇异的字符，然后将一本书砸到与德拉科房间相邻的墙壁上。一分钟后，无人理会，哈利便安下心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一面小镜子。

哈利压抑着激动：“小天狼星？”

镜面像是水一样波动起来，不过片刻就显现出一张人脸。那人黑色头发，灰色眼睛，英俊的面孔上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哈利！”他说，“蝙蝠让我写封信给你就行，但我想着，还是要跟你说说话……双向镜要让海德薇带回来，不能留在你手里，以防万一。”

哈利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他摩挲着镜子边缘，“这个东西已经可以使用了？上个月告诉我的时候还说，恐怕只能当个摆设……”

“没有邓布利多做不到的事情。”小天狼星笑着打量哈利，“看来马尔福家没有亏待你。”

这一下可打开了哈利的话匣子，那些平时压在心底不能说的话，在这一刻面对亲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和保留地倾吐。小天狼星一直笑着听他说，并不打断，知道哈利提起：“最近我和德拉科一起玩魁地奇，然后，不小心的，我发情期提前了——”

小天狼星才露出严肃的神情道：“那小子做了什么？”

哈利赶紧解释：“不是德拉科做了什么，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一时放松，玩得太过，就……哦，我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指责我。”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真的指责哈利，只是说：“你也该有些娱乐，这样很好，至少我那个外甥是永远都不会怀疑你的。”

哈利笑了笑，想要把话题岔开，小天狼星却又紧着问了一句：“那他……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哈利觉得脸有些热，他忍不住摸了下腺体道：“也没什么……就是给了我一个临时标记罢了。”

一个较深的临时标记，留在哈利后颈的并非只有吻的温度，还有一个牙印。相对完全标记，这个牙印太浅，已经快要消失，相对两人的关系来说，这个牙印又太深，深到触碰了彼此的心。

哈利非常小声地跟小天狼星说：“德拉科的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我以前想起要跟这样的人结婚就觉得烦，但真的接触了，又觉得他没有那么坏。当然，我们刚刚接触的时候他总是想办法让我为难，但是，当他一把我划进他的范围……他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哈利说着说着，那股烦心劲又起来了。他主动岔开话题，问小天狼星：“我之前汇给你们的情报，都收到了吗？”

小天狼星没有拆穿哈利，顺着他的话回答：“是的，我们都收到了，你做的很好。我们已经派人去联络你说的那些或可吸纳的人，如果顺利，你也能多一点帮手。”

哈利道：“别让他们知道我是谁。”

“当然，闪电，现在还不是你照亮夜空的时候。”小天狼星说了一句暗语，又嘱咐了一点公务，哈利便依依不舍地与他说了再见。海德薇轻挨着他，像是知道他难过，想要给他一点支撑，哈利轻轻摸了摸海德薇的脑袋，低头笑道：“没关系的，好姑娘，谢谢你跑这一趟。”

哈利把双向镜塞回包裹，将它再一次藏在海德薇的翅膀下。海德薇用喙啄了下哈利的手指，又碰了碰他的手臂。哈利明白她的意思，问她：“你是要我送你吗？”

海德薇又碰了碰哈利的手臂。

哈利没有拒绝他可爱女孩的小小要求，曲起手臂让海德薇站好，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他温柔地摸了摸海德薇的羽毛，轻声道：“去吧，海德薇。”

海德薇展开翅膀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哈利身后传来：“哪里来的猫头鹰？”

哈利诧异地扭头看向门口，德拉科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上有些许诧异的神情。哈利心中一紧，问他：“你怎么进来的？我锁了门！”

德拉科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你今天……你今天太安静了，我以为你是不舒服，所以……”

哈利愣了一下。听起来，他发情期这几天德拉科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这房间隔音还不错，他是怎么做到的，贴在墙上，或者在他门口偷偷地听？

想到那样的画面，哈利不禁想笑。德拉科便有点羞恼了，又问了一次道：“那是哪里来的猫头鹰？”

“我不知道。”哈利睁着眼睛说瞎话，“它突然飞到窗户外面敲玻璃，我猜它是饿了，或者渴了？总之，我给了它一点水，它很乖呢。”

德拉科道：“也许是迷路了。”他观察了一下哈利的表情，觉得他大概是开心的，于是问道：“你很喜欢猫头鹰？”

哈利眨眨眼：“为什么会喜欢猫头鹰？”

德拉科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只猫头鹰。”

他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白色的猫头鹰展开翅膀飞入夜空，而纤细的Omega注视着它，仿佛要与它一同飞行。

哈利想离开吗？既然他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他是不是早晚会想办法离开？那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得到了一只猫头鹰，一只属于他的猫头鹰，或者别的什么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不是也会留下来？

哈利歪了下头，有些困惑，不明白德拉科为什么要送他一只猫头鹰。他委婉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确定不去休息？”

德拉科像是从梦里醒来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的是，你也该早些休息，我们都该好好休息。”他说，“晚安，哈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