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econd Second

Chapter 14

德拉科有“稍微”地练过剑。为了好玩，为了不输给同伴，总之他在练剑一事上比其他人“稍微”付出了一些努力，这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小巴蒂·克劳奇毫无还手之力。

小巴蒂已近乎恼火。他在少年时期就一心追随黑魔王，视黑魔王的每句话为人生信条。他父亲说他走火入魔，说黑魔王蛊惑人心滥杀无辜不会长久。小巴蒂为此动了怒，杀了老巴蒂，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得到了黑魔王的重用。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黑魔王最看重的一只手。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年轻人，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他……

一抹浑浊的暗色在小巴蒂的剑尖上闪过，哈利注意到了，吓得肌肉紧绷。但不等他想出对策，德拉科已经挑飞了小巴蒂的剑。德拉科的剑在小巴蒂的手背、心脏、咽喉依次点过，最后落在小巴蒂的鼻尖上。

“全中。”德拉科微微仰着下巴，“如果我要杀你，你至少也死了两回。”

小巴蒂气得手都在抖。

“您尽管去向伟大的黑魔王告状吧。”德拉科语气发冷，“告诉他，小马尔福冒犯了他的威严，因为你，你这条不懂事的狗，你这只不听话的手，你随便把自己伸向别人的Omega，没有任何证据，还妄图羞辱他！”

“小马尔福！”小巴蒂怒道，“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德拉科收好佩剑，不再看小巴蒂一眼，而是转身朝着哈利走去。哈利仍注视着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你真酷。”哈利小声赞叹，“我知道你会击剑，但我不知道你能做到这样好。”

德拉科心中有些微的骄傲：“你有些低看我，我倒是知道。”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哈利的脸，“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我们走吧，你安全了，休息吧。”他稍微释放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对哈利进行安抚，淡淡的山楂木香气让哈利觉得舒适，他慢慢闭上眼睛。德拉科用他见到哈利以来最轻柔的声音和这个伤痕累累的、属于他的Omega说话：“等你睁开眼睛，我保证，你正躺在舒适的床上，用你最喜欢的姿势睡觉。”

哈利咕哝着：“你才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姿势。”

德拉科不知道哈利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他稍微有点脸红，但也不好意思这情景下追问哈利。他命仆人带哈利上马车，将哈利轻轻安置在座椅上，自己则坐到哈利对面。哈利疲惫极了，在德拉科的信息素安抚下，很快带着一身伤痛沉沉睡去。

六个小时后。

天已经黑了，哈利的也终于醒了。他仍然觉得很累，但身上的疼痛已经有所减轻。他被许多绷带束缚着，层层叠叠，缠绕他的头部、胸膛、四肢……

“麻瓜手段。”哈利动了动手指，用气声嘀咕着，“我想用一点魔药，让伤口快速愈合，我也可以喝一点魔药，多苦的都行，只要让我别再疼了……”

一只手轻轻贴在哈利的额头上，隔着一层纱布，手的主人估计也没摸出什么，只好转而碰了碰哈利的脸。

“你嘀咕些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响起来，“没发烧啊……你现在是不是清醒的？”

哈利慢慢睁开眼睛。睁开后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又变得自然起来了。

“我想我是的。”他对德拉科露出微笑，“为什么要确认我的清醒……嘶。”

“你嘴唇裂开了。”德拉科微微倾身，伸手碰了下哈利唇上的裂口，“你该喝点水……至少润润唇。听话，先别动你的嘴巴。”

哈利乖乖地抿着唇，趁着德拉科去拿水到处乱看，然后十分懊丧地鼓了一下脸。德拉科倒完水，回来正看到哈利这副孩子气模样，一时觉得又心疼又好笑，于是放轻了声音问他：“伤口还疼吗？”

哈利点点头。

“你今天……”德拉科拿了吸管让哈利喝水，又沾湿干净的手帕贴了贴哈利的嘴唇，沾去了裂口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德拉科重新在床边坐下，犹豫着思考了一会儿措辞。

“爸爸去见黑魔王了。”他说，“妈妈……呃，她刚才还在，帮你处理伤口。然后，她说要去取一点止痛剂，因为你睡着的时候一直……一直皱着眉头。还是说你有点冷呢……其实我刚才说你可能是有点冷，毕竟现在还是冬天。然后，嗯……”

德拉科的目光往哈利身上滑了一下。

“我给你加了条毯子。”

哈利一直注视着德拉科，听到这里，突然就笑了。

“我没事。”他说，“我没那么脆弱。”

“呃……那个Alpha抱着你出来……”

“你介意？”

“当然不。”德拉科说，“我是怕你……你昏迷了六小时。这件事已经传开了。你受了伤，我本不该，可是……”

“我也不介意。”哈利说，“他只是抱我出来，又没对我做什么。”他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轻嗅了两下，“我甚至闻不到他的味道了。”

“嗯，当然。”德拉科摊了下手，“我用了我的信息素，把他的抹消……我毕竟是Alpha，哈利，我不能接受我的Omega身上有其他Alpha的味道。这不是介意或者不介意，我是说……这是本能。你明白的吧，本能。”

“你急匆匆地来救我也是本能？”哈利笑得更高兴了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击退小巴蒂也是本能？”

德拉科像是有些烦躁，不顾仪态地抬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啊，这也是本能？”哈利想抬手，动了一下觉得疼又把手放下了。德拉科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哈利的眼睛，两个人对视几秒，德拉科也笑出了声。

“我很担心你。”他说，“可能也是本能？我分不清，我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他语气里有一种奇异的放松，“我担心你，我听说你被抓，我知道小巴蒂的行事风格，我担心极了。我当时回家……我说了非常幼稚的话，我不告诉给你知道，你知道了会发笑。”

“我今天吃了苦，你不打算让我笑一笑？”

“好吧。”德拉科握住了哈利的手，在他的指尖吻了一下，“我说，你天天在家里，出门也是参加Omega的茶会，邓布利多军的人还能混在Omega的脂粉和宝石里不成？”

“其实也不算幼稚。”哈利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伏地魔崇尚力量，崇尚强大，当他偏爱Alpha，霍格沃茨的人自然会轻视Omega.这样，Omega就被若有若无的排斥在政治外围……很多事情Omega不清楚，在脂粉和宝石里打听，就不是那么有用。”

德拉科眸光一闪：“那怎么有用？”

“要人有用。只要人有用，自然会有些有用的信息。”哈利弯了下嘴角，“你想听我说吗？”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我爸妈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这样太冒险了。”

“哪里冒险了？”

哈利眨眨眼，看起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德拉科眉头微蹙，没再追问。哈利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德拉科跟着看了，但没有把手松开。

“洛夫古德先生不久前离开霍格沃茨去找神奇动物的踪迹，然后邓布利多就发生了动乱。在他离开之前，刚好见过你。小巴蒂是因此怀疑你的。”德拉科说，“虽然没有搜查令也没有审讯令，看起来是他自作主张，我也是以此为缘由把你抢了回来。但是，他的意思未必不是黑魔王的意思……你直呼黑魔王的名字。”

德拉科这时才反应过来。那名字很多年没人叫了，霍格沃茨的每个人都尊称他一声“黑魔王”，以至于听到的第一时间德拉科根本没反应过来。

哈利晃了下脑袋：“那只是一个名字，喊了又怎么样？”他又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用力。德拉科这才松开他的手，问他：“你饿了没有？”

哈利点点头。

“我叫仆人拿些吃的给你。”德拉科站了起来，“顺便看看妈妈把止痛药拿到了哪里去。”

他转身朝门口走，手握到门把的时候又被哈利叫住了。德拉科扭头看向哈利，哈利对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德拉科很矜持地点了下头，转动把手离开房间，没走两步就见到了纳西莎和跟着的仆人。他简单说了哈利的情况，想要问一问被哈利撩拨起来的心头疑问，却没有说出口。

毕竟，哈利。他刚刚那番话，他完全是故意说的，引导着德拉科去想……去想小巴蒂的控诉，是却有其事的。

但怎么会呢？哈利这么多年都在霍格沃茨马尔福家的别院中生活，他如何与邓布利多军联络？如果哈利真的与邓布利多军有往来，父亲、母亲，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哈利刚刚受了，就算是要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支持他的人说？就因为他刚被这个人救了？

德拉科转了下手上的继承人戒指，心乱如麻。

这是试探还是信任。他们今天氛围很好……他本觉得自己“清醒”了，他对哈利……

德拉科用力地出了一口气。哈利的门没有关严，露出一点缝隙，流出暖黄的光。纳西莎刚刚进去，德拉科能听见母亲在跟哈利小声交谈，但他没有凑热闹，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交代仆人给自己拿酒，开门，关门，种种声响正好掩盖了哈利与纳西莎说的一句：“我的眼睛……我现在太虚弱，控制不了……很严重，得想个办法才行……”

 

TBC——